安利脸上的神情呆滞,眼神空洞而毫无焦距,不过听到狼之王金唤他,还是很听话的张开嘴,含住汤匙,让狼之王金一口一口的喂著他。
喂完安利之後,狼之王金放下瓷碗,少了进餐时咀嚼的声音,两人间便陷入可怕的沉默。狼之王金侧过头看著安利,见他还是一附痴痴傻傻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安利,你为什麽都不说话?」狼之王金无奈的问。
安利自然是没有回应,视线只落在自己搁放在膝上的手指,狼之王金索性抓著他的肩膀,逼迫安利抬起头来正视他。
「安利,你好好看著我!」
安利终於抬起头来,用那双混浊而黯淡的金眸瞅了他一眼,又随即垂下眼去。
「安利,你到底要我怎麽做?」狼之王金的语调很苦涩:「你到底想怎麽样你说啊!为什麽都不说话?你要这样保持沉默一辈子吗?」
回应他的还是无言的沉默。
受不了这种渴望与人交流却总被忽视的无奈,狼之王金索性站起身来,迈开大步迅速的踏出房里,将安利丢在这静谧的可怕的房间里。
时间在寂静里不断流逝。
独剩一人的房间里,安利终於站起身来,走到房里的全身镜前,眼神呆滞的看著镜子里的自己。
这个人到底是谁?安利纤细的指尖轻触冰冷的镜面,用好奇的目光打量镜中的自己。
他记得他是名叫安利的英国人,有著一头浅金色的秀发与蓝色眼珠,不知为何穿越到兽人界来,与狼之王金成婚,并为他生下七头狼子。
记忆只停留在这里。
至於镜子里的这个狼族兽人到底是谁?安利不知道。
不,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安利轻轻摇头,一定有什麽地方搞错了。
他要想办法将一切修正,回到原来的那个时候。
安利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他想找出解决的办法,可是他又毫无头绪,只好在房里胡乱翻找起来。
到底要怎样才能变回原来的自己?安利边找边问,可是胡乱被翻出的衣物,各式用品都没法带给他解答。
忽然间,从橱柜里翻出一把刀身锋利的剃刀。
怔怔的看著这把剃刀,安利想起来了,这把剃刀是之前他想刮除那些浓密的体毛时,跟狼之王金要的,他还记得那时刀起毛落的痛快。
刀片轻柔的滑过表面,然後那混浊肮脏的黑就脱落了,又还原了原本纯净的白。
他觉得,他好像想到一个好方法了。
安利腥红著眼,望著镜子里自己的兽人模样,将手里的剃刀高高举起。
「我的名字叫安利,达喀尔,费塞。我是金发蓝眼的英国人,你这个丑陋的狼族兽人不该存在!」
锋利的刀面往左手腕动脉迅速割下,将安利的视野染成一片红色。
作家的话:
这不是大悲文,百分之三千的文,安利最後会跟狼之王金甜甜蜜蜜在一起!!(再次重申强调!!)
狼的纹章 60
眼皮轻轻的颤动著,安利缓缓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从微眯的眼缝中窥见狼之王金坐在床沿,脸上的神情既忧心又愤怒。
左手腕不断传来某种强烈的刺痛感,安利虽然浑身无力,还是勉强扭过头去看,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被白纱布一圈绕过一圈给包扎好了,只是还是隐隐作痛。
安利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嘲讽似的冷哼:「哼…怎麽没死成啊...」
「没死成让你很不开心吗?」狼之王金的声音饱含著愤怒:「安利,你为什麽要伤害自己身体?如果不是羊人侍女刚好进入寝宫,赶紧给你包扎伤口,你现在已经没命了知不知道!」
安利悠悠的看向狼之王金,看著狼之王金愤怒到彷佛要戳穿他的目光,又迅速别开眼眸。
「金,我只是不知道...我该怎麽活下去...」躺在床上的安利语调平淡的开了口,话语里却蕴含了浓的化不开的哀愁:「我的名字叫做安利.达喀尔.费塞,我是个金发蓝眼的英国人,这是我从小到大的认知,现在忽然把我变成这副模样,叫我如何活下去呢...」
「金,为什麽要把我变成一个怪物呢?」
「怪物?」听见安利直率的表达,狼之王金觉得很受伤,「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狼族兽人,是怪物?」
「难道不是吗?」安利继续逐字逐字的说著,用讥讽的言语刺伤狼之王金的心房,「人不是人,兽不是兽,这样的生物不是怪物还是什麽呢?」
狼之王金正要辩驳,眼神就对上安利那双灿金的眸子,用带有恨意的眼神看著自己。
「金,为什麽要把我变成一个怪物呢?」
「因为我跟你是不同世界的人,所以你就把我当成怪物了吗?」狼之王金忧伤的问。
安利别开眼,不去看狼之王金流露出来悲伤的神情,淡淡开口:「金,你能接受你现在的模样,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兽人,可是我不是。」
「违反自然法则为你生下那七头狼子,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现在又忽然把我变成这副模样,你要我如何活下去呢?现在对我来说我已经不是安利.达喀尔.费塞,而是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狼族兽人。」
「金,为什麽要把我变成一个怪物呢?」安利的话语里夹带无数的悲伤跟恨意,一字一句刨刮著狼之王金脆弱的心脏,让他苦涩到无言以对。
沉痛的垂下眼眸,狼之王金握著安利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试图用温柔的言语对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