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壮本来想去打个招呼的,谭沐及时的拉住了他,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会儿去打招呼,不是撞在枪口上么?高大壮有些不明白的挠了挠头,刚想问为什么。那边却传来了一阵脆响。
肖医生脸色苍白的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的面前是一堆手机的残骸,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医院光洁的地面上。
高大壮长大了嘴,转头看向了谭沐,一脸的佩服。
谭沐也有些诧异肖医生的举动,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肖医生这么不镇定。
大洋彼岸的a市——
谭珏放下手中的电话,神情复杂地隔着病房玻璃看着屋里那个全身插满管子生命垂危的男人。
男人带着氧气罩,靠着呼吸机维持着生命。他面容白皙,五官精致,身体消瘦安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如果不是旁边那个一直“滴滴”地显示着生命线条的心电图,谭珏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苍白的,消瘦的,死寂的。
谭珏愣愣的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视线都变得模糊了。
明明是那么讨厌他的,讨厌他夺走了父亲所有的爱,讨厌他一直板着的面孔,讨厌他的一切。
明明无数次的想过,要是他死了多好。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看到他浑身是血地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他的心会犹如被重击般的钝痛。胸口闷闷地,让他皱起好看的眉。
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正装,眉眼狭长,容貌艳丽,就像是杂志上经常出现的那些精致妖娆的男模。
但是,此时的他却一脸的茫然,欲哭不哭的脸愣愣的看着病房里那个生命垂危的男人。
谭沐,不要死!他想着,从来没有如此地期盼过。
m国的一家私人医院里——
“木头,你说,肖医生这是怎么了?”高大壮满脸好奇的问。
谭沐抬头看了高大壮一眼,忽然勾起嘴角,怂恿道:“要不,你去问问?”
“这......我可不敢。”高大壮摆着手,满脸的惊慌。
“别人的事,你就别管了。”谭沐正了正神色,看着高大壮说。待看到高大壮讪笑了一声才收回目光。
肖医生刚刚的神情举动确实有点反常,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谭沐沉着脸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谭沐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星期了。
也幸亏这句身体皮糙肉厚,修复能力强。才这么点时间,身体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再过段时间,估计就能出院了。
谭沐醒来那天来的那群汉子,后来倒也是来过几次。他们拎着一篮子水果,还带了几本封面上印着衣着暴露,搔首弄姿的女人的看上去就不正经的杂志。美曰其名,给谭沐解解闷,说完还猥琐的笑了几声。
这群人个个身材魁梧,隐隐带着股匪气。他们中有些是退伍军人,有些却是半路出家的。他们无一不是为了生计才干这出生入死的活儿。
高大壮的理想是干完一大票就回去娶个老婆,养一堆娃娃,回乡下种田。每每说到这儿,这黝黑的汉子都会露出憧憬的表情,仿佛眼前出现了一大片金灿灿的稻田,而他的孩子和他的老婆正田埂上喊他回家吃饭。
自从那日见到肖医生之后,谭沐便再也没有见到他。听代班的外国医生说,肖医生临时有事去了趟z国,估计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谭沐想着,他大概是回去见什么重要的人了。这一定跟那天他的反常有关。
另外有件事让谭沐大吃一惊。那就是,他竟然会说英语,而且说得还很流利,好吧,那也许是拖着个身体前主人的福,况且连看上去呆呆傻傻的高大壮都会说,没道理他不会说。作为一个曾经被英语四六级折磨的宅男,谭沐现在表示四六级神马的都弱爆了。
眼下,代班的外国医生正在用英语和他交流着。
“你的伤口恢复情况很不错。估计下个礼拜,就能出院了。不过,不要做剧烈运动,伤口暂时不要沾水。”代班的医生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他看上去很和善,说起话来也有条不紊。
说完,医生又对高大壮做了一些嘱咐,便拿着本子离开了病房。
“木头,恢复得不错!”高大壮高兴的凑过来,满脸的憨厚。
这些天都是这个黝黑的汉子在照料着自己,说实话,谭沐很感激他。
高大壮在病床里转悠了会儿,似乎有些无聊,便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里放的都是些外国的电视和电影。字幕,语言都是英语。令已经多日没有见到中文的谭沐有些怀念那些方方正正的中国字。
“唉?”高大壮眼睛睁得老大,很是惊讶地咦了一声。
谭沐被他的惊讶吸引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电视屏幕。
只见上面出现的赫然是一个中国人。
他张开了手臂,俊美无双的脸庞微微向上仰起,背后隐隐约约有一双洁白的羽翼,男人做出一副即将飞天的样子,神情恣意而享受。他的身后是蔚蓝的广阔无边的蓝天。画面下方是一段英文字幕。写的是《如果飞翔》?
画面一转,又转到了一个颁奖典礼的现场。仍然是那个俊美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勾勒出完美的身线。他潇洒恣意地走向领奖台,突然,男人扭头向背后看去,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迷惑人心的灿烂笑容。镜头顺着男人看去的方向,对准了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的唇边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
他,他是谁?谭沐眼睛微微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