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的邵峋毫无慎言的意识,他的目光没有在方海心脸上多停留一秒,只与湛临危对视着,半响,在谁都没有开口的僵硬气氛中,率先吊了吊眉头,冷哼一声,懒懒道:“哟,湛影帝啊。”
湛临危在人前永远是温润的样子,再难堪的场面他也没有变过脸,可现在,面对邵峋,他的表情瞬间冷淡了下来,又当即转头,瞥方海心一眼:“你出去。”
方海心堂堂一个剧组监制,被这个态度喝出去,却不能撕破脸,只能一声不吭脸色铁青地朝门外走去,与邵峋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这人他见过,那天晚上吃完饭,他和卫保仁出来,坐在程涣保姆车后面的就是这个男人。
卫保仁一走,赵勉立刻见势不妙地遁了。
大门一合,屋内就只剩下了邵峋和湛临危,气氛如同坠到了冰窟。
邵峋冷哼,这次倒是湛临危先开了口,他语气带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如果你接近程涣是为了报复我,我劝你省省力气。”
……
赵勉溜达出去,没走远,就挨着门站着,本来想听个墙根,结果发现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了,于是只能把耳朵贴上去,可才听了半句就被人打断,程涣的声音绕过他的脑门儿钻进耳朵里:“你干什么?”
赵勉一个激灵,差点没把胆吓破了,他转头,指指屋内,想了想,又把程涣拉到几米外,才压着声音,神秘兮兮道:“湛临危。”
程涣表情平淡:“我知道,我遇到他了。”
赵勉又耸眉:“邵峋也在里面!”
程涣有些意外。
赵勉一脸认真:“他们两个好像认识啊,而且我看湛临危脸色都变了,邵峋又那个态度,别不是有仇吧?”
程涣消化着赵勉的话,脑子里百转千回,面上淡定:“你别想这些没用的,他们认不认识、有没有仇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勉犹豫道:“但如果他们有仇,邵峋现在又是和你拍网络剧又是签经纪合同,我总担心他是有目的的。”
程涣:“赵勉……”
赵勉抬眸,茫然:“啊?”
程涣用一副忧心智商的表情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我和邵峋早就认识。”
赵勉恍然:“哦对,”又顿了顿,“不对!他是早就认识你,但不妨碍他是因为湛临危才接近你啊。”
程涣无语地哼道:“你行了吧,哪儿那么多恩怨戏。”说着目光一瞥化妆间,“我去拍戏了,你去找张小承,让他把片场那张椅子收收,哪儿买的椅子,那么大。”
刚刚他去片场,张小承在那边摆躺椅,安若思在旁边哇哇直叹,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躺椅,还以为张小承这个助理扛了把沙滩椅过来。
程涣过去一看,让张小承把椅子撤了,太招摇太占地方。
结果张小承一脸茫然地回他:“啊,可是是邵总安排的啊,说是大一点躺着舒服。”
程涣当时就无语了,想不通自己的助理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认识邵峋几天,就被收买的死死的。
张小承又说:“邵总也来了,跟着赵总的,应该去化妆间了。”
所以程涣才又调头回来。
此刻,程涣没再说什么,打发了赵勉,又看了化妆间一眼,没过去,转身也走了,他的好奇心不足以驱使他去听别人的墙根。
程涣今天两场戏,都在上午,拍完结束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邵峋,他卸妆换衣服,离开剧组,张小承的车还没过来,另外一辆奔驰保姆车绕了过来,后车门缓缓拉开,露出湛临危的身影。
程涣脚步不停,车子就缓缓跟在旁边,湛临危坐在靠门的位子上,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我们谈谈。”
程涣目不斜视,继续走。
湛临危:“可以吗?”
程涣头也没回。
湛临危这么多年拿程涣一点办法都没有,如今也搞不定这倔脾气,当真是头疼的很,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让人驱车跟着,沉默地看了程涣一会儿,等心情平复下来一些了,才缓缓柔声道:“前几天给你发的消息,是我不对,我不该忽然又冒犯你,那天是我喝醉了,心情也不好,醒酒的时候看到自己前一天发的消息,想给你道歉,但怕你不接我电话。”
程涣一点表情都没有。
湛临危见他油盐不进,拉开车门,助理在前面惊呼:“小心有狗仔!”,湛临危直接跳下了车。
都追下车了,程涣索性站定,看着湛临危:“你行了吧,我不想被拍到然后上微博八卦,说我这个十八线对你这个一线大腕儿黑脸。”
被这个不耐烦的态度对待,湛临危也没有冷脸,反而笑笑,十分温和地说:“不会的,就算拍到也不会被曝光。”
程涣却越发不耐烦了,这几年湛临危其实很规矩,鲜少主动在他跟前露脸,但近期却有些非同寻常,光前几天发过来的那两条口吻恶劣的短信就不像湛临危平日处世的风格。
当然了,那口气出现在湛临危身上程涣倒是半点不意外,或许半个娱乐圈都觉得他湛临危是个脾气好态度温和的年轻影帝,但程涣很清楚,那些不过都是披着面皮的假相而已,湛临危这个人,用阴险狡诈四个字形容都不为过。
程涣没什么和他说的,抬步要走,湛临危忽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我说什么你都不愿意听,但邵峋这个人,你不要和他走太近。”
程涣甩下他的手,挑挑眉,报以冷嘲:“怎么,早年又干了什么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