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喝?”与将露出失望的神色,自己勺了一点放在嘴里,皱起眉头,旋又释然:“可能你大病刚好,胃口还是偏重。生生,吃得太咸不好。”居然拿着银勺,一勺一勺喂我。
我心里忽然好痛,说:“我自己来。”
“不,”他坚定地否决,轻声在我耳边道:“我喜欢喂你。”
没有办法,只好张唇,有一口没一口,磨磨蹭蹭地吃着送到嘴边的美食。其实与将手艺不差。我吃惯名家,自然知道这汤用料十分讲究。常人总以为人参燕窝制作难,哪知道这种味淡又夹杂海鲜的汤才最考工夫。唯其这样,心里才越不是滋味。
木着脸吃了两口,想起贺书亭,一阵无力。静静往后一靠。
与将适时将身子挨到我和沙发中间,让我靠在他怀里。与将的胸膛很结实,我瞬间感觉充实和安全。舒服地叹气。“与将,一辈子都这样多好。”
与将毫无所觉地回答:“当然是一辈子。”又是一勺。“生生,再喝一点,虾里有丰富蛋白质。”
营养学。我想起贺书亭,再次心烦意乱。转头看与将关怀的脸,如果知道我想逃跑,会变成什么脸色?还是依然戴着这面具,微笑着把我毁得更彻底?
受不了了!光是想着离开与将,仅仅只过一天,就已经觉得坚持不住。我一定中了他的毒。只有早日离开,才是生路。
时间在烦躁不安中度过。我在房间中踱来踱去,将身边的仆人骂得狗血淋头。无论是送饭的、为我准备衣物的,都有说不完的不认真和懒怠。
周恒敲门进来问:“黄先生心情不好,是否要出去逛一逛?如果要,我立即准备车。”
我冷笑:“心情不好?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对了,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荣家的仆人是不可以随便骂的。你打电话给荣与将好了,让他来对付我。”
周恒脸色不变,低头关了门,让我独自对着空空的房间。
与将晚上回来,搂着我问:“怎么心情不好?”
我冷冷一笑:“当然,病好了,中气也足。若是嫌我太难侍侯,就不要管我。”
“生生,你向来体贴周到,心肠又好。你骂他们,必定是他们不对。”
不知道与将说这话是真是假。我偷看他的脸色,只见到一脸甜蜜。似乎就这样搂着我一同坐在沙发上眺望荣家天下,已是人生极致。再度心痛如绞,自乱阵脚。
幸好,贺书亭很快又来看我。一听周恒说有人来访,几乎立即跳起来。
书亭还是老模样,进门道:“门外那人说你近日很大脾气,要我小心说话,不要气着了你。”我脸色好了许多,笑了一笑。他问:“身体好点没有?”
“你不是医生?还要问我?”
其实书亭就是最好的良药。我有心病,他是心药。一来一往说的都是闲话,面里漫不经心,实际上眼神交撞。临别,又是一张纸条迅速塞到手心。我紧紧握着,转手一按,把自己的纸条塞到书亭手中。书亭一愣,赞赏地微微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
到了安全的时候,按捺着兴奋打开一看----“我想救你”短短四字,我看得委屈直冒,几乎要哭出来。
我给书亭的纸条上,实际上也是四字-----“求你救我”
自此,一来一往,我们谈着不切实际的话题,做着刺激又危险的事。每次只能交换一张纸条,因为我不知道房中除了窃听器,是否还有其他设备。只有在浴缸中,才是打开纸条的地方。与将总不能让周恒等监视我洗澡吧?
“我在想办法,你不要急。”
“与将厉害,你要小心。”
“荣氏虽大,贺家也有后盾。”
一张一张的纸条,传递着希望。知道总有一日,会逃出生天。这小小纸片,是暂时支撑我的氧气,以免在机会来临之前,我已窒息而死。
一晚,与将在床上抱着我,说:“生生,我好想你。”
我吓了一跳。这一句话,和我要和你做爱根本就是同一个意思。也不能怪与将,自从我生病,他再也没有强求过我。日日同床共寝,想要也是应该的。
我不说话,张大眼睛瞪着他,惟恐他真的拿出一副手铐来。又想:这般坏人畜生,为什么书亭还不快点行动,救我出火海?
与将见我神色,叹气说:“算了。”搂着我的脖子,闭上眼睛。
我松了一大口气,隐隐感动,对他的搂抱反而觉得舒服安心。不料,他一心想入睡,却总是动来动去,烦躁不安。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当然知道他现在很不好受。
我忍着心肠装睡,见他到了半夜,还偷偷爬起来喝水,伏下身审视我的睡脸。连连长叹,象极想要的东西就在面前,却没有办法得到一样,爬上床,又搂着我睡了。
这回轮到我睡不着。其实多日没有近身,倒真的有点不耐。绝对不是思念与将的拥抱,他在床上的举动,与qiáng_jiān无异。只是我也有生理需求罢了。而且…….
还有多少机会和与将缠绵,听他情动之时,不断唤我小名,把汗水颗颗滴在我额前胸上?对自己警告再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