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床上的人睡着深沉,他终于放心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秋雨延绵,细细的雨丝一点点打在窗棱之上,早已打湿了窗纸。向云扬双手枕头,缓缓闭上了眼。
那人离开已经快两日了,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为何会突然离开。昨日清晨回屋净身时,他已然知道自己必又是将那人伤了,而且还伤的颇重。真的不明白,明明那人武功高强,又怎会由得自己这样伤他?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
身上带着那样的伤势,他又会去哪里?甚至连稍事歇息都没有,一大清早便不见了人影。
低声叹了一口气,他翻身自嘲的笑了一下,那人的事情又哪里轮得到他来关心?自己目前的处境,就像那窗外摇曳的树影,风往哪吹,他只能往哪倒,何时由得他做主?
青州知府林聪这段时间一直很忙,一来忙着应付京城不停送来的各项命令,二来忙着差遣探子时刻留意云州的动向再上报朝廷,三来,也是最要紧得,他要尽快找出六皇子慕容谦的藏身之所。
想起那日在聚芳楼秦惜的脸色,他就不由的浑身一颤。
这人,他可得罪不起。虽然之前明明是他要自己不要去查慕容谦,现在又反口指责他不曾尽职,可是他却不敢直言。谁叫人家后面撑着太子爷那棵大树呢?更何况,他人家手下还有碧水宫无数高手,他的小命都在人家手里捏着,他哪里敢说半句不是?
门口的家丁躬身来报,“老爷,小梁回来了。”
林聪摇了摇沉重的脑袋,描金的官府穿在身上显得格外沉重,沉沉的挥了挥手,“叫他进来。”
不一会,一身夜行衣的小梁便被带了进来。
这小梁是他几年前在洛城救助的一名落难少年,当时看衣衫褴褛瘦弱不堪,谁知后来竟发现他功夫底子不错,再加上林聪几年来不停的找武师回来□,现今武艺也算不错,尤其轻功,更是了得。所以林聪便经常吩咐他做一些暗中查探或搜集情报的工作。
“老爷,六皇子找到了。”
林聪立刻坐直身体,暗淡的眼睛也霎时亮了起来,“说,快说,他在哪?可是那个叫向云扬的伙计?”之前秦惜对那人格外看重,还专门找自己去为他演了一场戏,他难免有此猜测,所以吩咐小梁的时候,也叫他多加留意向云扬。
“不。”小梁摇头,“并非向云扬,而是他身边那个少年,叫莫子卿的。”
“莫子卿?”林聪撸须沉吟了一会,忽然拍案笑道,“果然,正是,我怎么忘了,那六皇子的母妃,娘家正是姓莫。如今的云州军,还正想着为他莫家平反呢。”这就难怪秦惜会住进那家客栈了,只是不知这其中,那向云扬又是个什么身份。
“那小的现在可要吩咐人过去抓人?”
林聪又撸了撸胡子,沉思的一会,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日与秦惜的对话,终于点头,“抓,当然要抓。”
秦惜那日的话里,分明有要他尽快抓人的意思,就算之前秦惜似乎有着其他顾虑不曾动手,现在既然让他快点执行太子的命令,自然是希望他尽早抓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少。明天努力码。
第二十一章
慕容瑾端坐在朝阳殿正堂的最中央,绣金的藏青色蟒袍裹着修长劲瘦的身段,雕龙玉冠,金锡盘扣,衬着如玉般的容颜,看起来高贵俊美逼人。
秦惜坐在他的左侧下方,依旧是一身红衣,精致绝伦的脸庞,面色苍白,面目冷淡,仿佛完全不在乎眼前坐着的是谁,自顾淡漠的低头喝茶。
在场唯一看起来比较随和的人,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有些平凡的白衣书生,只见此人一身白衣,面色也有些苍白,身型消瘦,却是眉眼带笑,温文尔雅,举手投足,自有一股浅淡如风的雅致。
此时,正是那书生开口说话,“秦公子,此番邀您前来,来意您想必已经清楚了。”
秦惜缓缓放下茶杯,淡淡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白衣书生笑了一下,道,“不知公子您可有对策?”
“我若没有,你们又当如何?”秦惜淡淡的开口,完全不给人寒暄的余地。
白衣书生倒似乎没觉得什么尴尬,又笑了一下,掩唇低咳几声,才道,“公子快人快语,果然是性情中人。”抬眼看了一眼上方端坐的人,又低咳了一声,“我们的确是没有办法,这才找公子前来商议。”
秦惜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漫不经心道,“无需商议,明日先带韩墨去看诊便是。”
“若韩大夫也没办法呢?”
秦惜眉心一蹙,眼神渐冷,“你不信我?”
白衣书生浅笑摇头,“自然不是,我只是想问个明白。”
“哼。”秦惜冷哼一声,“无须多问,我既然来了,自然有办法。”
上方,慕容瑾始终端坐,不看秦惜,也不看那白衣书生,只一经自顾淡然饮茶,仿佛置身事外。
秦惜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又看了下上方那人,沉默了一会,说道,“此次事过,我希望殿下能尽快兑现对我的承诺。”
“自然,自然。”白衣书生温和淡笑,连连点头。秦惜却不再看他,只盯着上方的人。
白衣书生却仿佛对这种状况已然习惯,依旧浅笑,低声咳嗽着。
过了许久,慕容瑾才终于抬头看过来,看了眼不停低咳的白衣书生,然后把视线移向秦惜,淡漠道,“本王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你这次若真能医好我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