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的!
思忖片刻,宣逸一拍大腿,方才想起似乎有那么一回事。
那段他们吵架的时间,孟澈一直不理他,说是有事想不明白。后来,他回家给母亲侍疾归来,孟澈又像想通什么似的,与他和好如初。看来便是那时之事了,不过具体为何事,宣逸无从猜透,摸着眉头想了想、索性也不猜了,干脆问眼前之人:“究竟为何事,你清楚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他肚里蛔虫。你等以后有机会见着他,问他便知。”李端纯摸摸下巴,眉毛略微蹙起,若有所思:“不过,既然闭关了,没个月余半载估计出不来,你就算想死他了,也得憋着。”
宣逸呸了他一口“狗嘴吐不出象牙”便缄口不言了,以手撑头、沉思半晌,一副目空一切、魂游天外的表情。
李端纯看他一副心事重重、郁郁寡欢的憔悴神情,收起玩笑,认真道:“怎地?遇何难事了?”
宣逸叹气:“无事。”
李端纯笑骂:“你有事没事想瞒过老子我?”见宣逸确实一脸的疲惫,便收起打趣之心,语气一转:“来来,给你点东西,没事翻着玩玩。”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看上去旧兮兮甚至页脚都卷起来的破书,拿在手里献宝似的,在宣逸面前左右晃悠。
“何物?”宣逸兴趣缺缺。
“你看了便知。”李端纯挤眉弄眼。
宣逸随意翻了一下,没放心上。可难得兄弟一番情谊,即使此时不看,也得收起来留待今后研读。他和李端纯在初修期间,是所有学子中关系最要好的,便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拿了那本书揣进怀里,继续和李端纯胡侃。
李端纯与宣逸一阵天南地北地吹得牛都快飞上天了,倒真的让他开怀了几分。
两人聊到将近申时,李端纯见他嘴角又挂着笑,试着开口帮李昉打听宣逸对她的想法。
宣逸一听,想他月余不见,又热心的送信送书。怎么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可暧昧不明不表态也非男儿做派,拖着别人心思可算不得厚道,于是细细思量一番,打算一次说个明白,便认真开口问道:“李端纯,你这么待见我,执意让我给你做妹夫,到底看上我哪点?”
李端纯见他直来直去,很是真诚,也不拐弯抹角了,亦认真回道:“家世、相貌、人品、天资,无一不是人中极品。你说我不挑你挑谁?关键有一点,我妹子中意你。”
宣逸头疼,就目前外人来看,似乎他真的就是那千里挑一的好夫君。但是自己的坑,只有自己知道。于是他只好貌似真诚、实则半真半假的开口道:“老实说,我们都这么熟了,我也不和你打诳语,论到你说的那些,我宣某也自认不差。但是,过不久我便要奉家父之命出门游历办一件难事,很可能这件事会让我命丧黄泉、就算不丧命,步步坎坷、颠沛流离必不可少。且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完成。你真要找我做舍妹夫婿?”
李端纯听完,盯着他的眼睛分辨了片刻,知他不是玩笑,沉默良久。
虽然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仙门大族的家事、秘事何其之多,看宣逸这样子应该是不会继任宗主之位了,毕竟没有人会让一个在外籍籍无名的儿子继承宗主。就宗主培养来说,这也说不过去。自己妹妹也是姑苏李氏嫡出的小姐,家世地位相貌都很出挑,和宣逸看来非常般配,看宣逸的样子也不是讨厌他妹子。这么一分析,他没理由怀疑宣逸的说法,若事实真如他所说,那么宣逸确实非李昉的良人。
“此事,你还需替我保密。事关我家族秘事,不可与外人道。你是我挚友,我才和你透露一二。不过,你姑苏李氏若真看得上我宣氏,宣瑞倒是可以考虑。关键一点……”宣逸认真看着李端纯的眼睛,原话奉还:“他心里有你妹妹。”
说完这句,李端纯更沉默了。宣逸知道,他被自己说动了。他是商贾之家,自然知道如何分析利弊。论到同样出身嫡系的宣瑞,品貌、才华与普通人来说均是不俗,配了李昉绰绰有余。而且,宣瑞看中了李昉。这点才是重中之重。
宣逸也不多说,留给李端纯思考的余地。
过犹不及,虽是一时搪塞编出的理由。
可宣逸不知道,正是这个理由,居然在不久的未来一语成谶。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21章 蛰伏02
寒梅落,冬尽春来。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春花落尽、残瓣迎夏,芙蓉泪洒唱新秋。
当枫华宫的枫叶红了又绿,转眼光阴如梭,两年的时光已不觉间飞逝而过。
再过几日,便是宣逸十八岁的生辰。当年春风得意的少年郎身量拔高,如今更是fēng_liú倜傥,眉目俊美,人前一站,好似东风戏花,雨后春露,走到哪儿,都掩不住一身的意气风发。
偏偏这时候,邵阳地界内,出事了。
宣伯熙本打算为宣逸好好办一场生辰宴,却被这件事搅黄了。
近日,宣伯熙接连接到三省四州内发来的告急函,说是各仙家总有门生失踪。有些小一点的仙家,甚至失踪了两位宗主。
眼看再过半月,便是五年一次的青阳盛会,是所有仙家都翘首以盼的大型聚会。本次轮到宣氏主办,本来筹备如此大会便已耗费心神,奈何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又添一乱。
宣伯熙的荣辰居早晚都大门敞开,出出进进的客卿和客人络绎不绝。后来干脆,宣伯熙搬去了议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