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狠心。”凉陨似是感叹的又说了一遍,“你可记得当年那个影卫?就是随你离开,背叛你,却又为你而死的影卫?”
夜修依然抬头看著凉陨,目中无悲无喜,倒是像极了那曾今的燕国国师。
“你可知他为何背叛你?”凉陨又问,他想从夜修的脸上看出一丝丝情绪,可是什麽也没有。凉陨不甘心,不知是为了那死去也不曾被人知道心意的影卫,还是为那垂死也不知道自己孩子叛国的元末,又或者是为自己,他把那些早已作古的事情一点点挖开瘫在元修面前,想要看到他一丝动容一丝後悔。
“他叫影七,是我最信任的人,无他,是我救了他的命。当年他被教习割断喉咙,虽不至立死,但如不救治却必然活不下去,即使救治也不一定能再恢复如初,影卫不需要没有价值的人,他们从不浪费一丝资源,如若不是我,他早死了,所以他欠我。”凉陨一字一顿的慢慢说道,说著那些他几乎忘掉的事情,帝王之道施恩遍地,不求他们的回报只求那点慈悲善名,这便是帝王。
“那日他跟我说要随你而去,当真是气煞我也,我唯一信任的人,竟然就这麽背叛了我。我本可以就那麽杀了他,拿回那条命,但我没有,只要他做一件事,我便准了他。於是他做了,你可知他曾想做了那事之後拼了命也要带你离开?”
凉陨说的情真意切,夜修却毫无动容,他不信,或者说不全信,即使是死人复生亲口说这番话夜修也不一定信,他知道世人所见未必真,世人所听未必实,可他一介凡人遭受蒙蔽是必然的,所以他不求真,认定了便不悔,这是夜修的病,名为偏执。
第四十四章 所谓叔侄
“元修,你可还有心?”凉陨从哪高台之下一步步走下,他来到元修面前,摘下那面纱,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那让人呼吸一窒的脸。
“元修听凭陛下处置。”夜修眨了眨眼,对凉陨说道。
“这世上早就没有元修了,我大凉永南王之子又怎可能叛国做了他国国师,永南王世子心系万民,亲赴战场,不幸死于战乱,记住,你只是燕国国师。”
燕国灭国,大凉吞并了燕国的版图,没有任何伤筋动骨的就把这块肥肉吞掉了,他国看着眼馋却无他办法,燕国地势奇险,虽是小国,但除了与大凉的边界,可谓是固若金汤,若不是燕国找死,怎么也不会如此灭亡了,世人皆叹,只为一国师质子之死便做到如斯地步到底值也不值。
凉王班师回朝,随他回去的还有一战服,燕国国师,他就是凉王第一次大胜的战利品,四处展示,凉王带着他就犹如带着自己的军功章,他不顾他人阻拦再次带回了燕国国师,他对众人说,他要让所有人看看,他要一直养着燕国国师。
凉王依其所言,力排众议把燕国国师养在了皇宫里,别居落雁轩,凉王长子每去书房上课必经落雁轩,引以为戒。
转眼又过了五年,大皇子十五岁,第一次参朝议,言之灼灼,众人皆拜服,是为大善。
夜修在自己的小院里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当真是有些不适应,或者说很不适应,他现在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在发情,精神上ròu_tǐ上的空虚上他整个人恹恹的,灵魂上时间得不到滋补让夜修觉得快要离体了一般,五年来越发虚弱。可他这五年来只见过送饭的宫女,是一个男人也不曾见得,要想勾引一人以解一时之需都不行,夜修觉得自己在这么下去大概活不过一年,恶魔可看不得自己的饵食如此浪费时间。
是冬,寒风迭起,南方大雪,京都冷的惊人,夜修本就虚弱不堪,靠着一小盆炭火,根本就撑不下去,一场初雪过后,便大病,烧至昏迷,次日才有人发现,上报凉王,凉王惊怒交加,宣太医随至,初临落雁轩。
夜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床榻之前的凉陨,只觉得这幅画面有些熟悉。
“乖乖把这药喝了,叔叔奖励修儿蜜饯吃。”凉陨的声音显出了一丝疲惫,经过这三天三夜的担心,凉陨仿佛把前事都忘了,仿佛元修还是他那乖巧可人听话的侄儿。
夜修接过药一口喝干,张嘴顺从的结果凉陨递来的蜜饯,他现在没力气发脾气或者是与凉陨作对,他所有的意志力都拿来克服自己想要扑上去在凉陨身上磨蹭求欢的冲动。
“修儿可是还难受?”凉陨摸了摸夜修的额头,看着那苍白瘦削的脸,心下不知什么滋味,他下不去手杀死这孩子,只想对他视而不见,却又不想他就这么默默的死在一旁。
“凉陨。”夜修声音嘶哑之极,带着淡淡的性感,听的人喉咙一干。
“叫叔叔。”凉陨好声好气的说道,仿佛他一大声就会把夜修吹散一般。
“抱抱我好不好,我有些冷。”夜修抬起头看向凉陨,漆黑的双眸中是脆弱和渴望,里面的悲伤与痛苦仿佛要溢出来一般,让人心疼不已。
凉陨心下一软,他忘了元修是不会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的,他忘了现在的元修早已不是当年的孩子,他忘了两人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他心软了,他褪下华服,仅着内衣钻进了被窝,搂住了那瘦小的肩膀,把那孩子轻飘飘的身子嵌进自己的怀里,双手还不住的摩擦着元修的四肢,仿佛这样能给对方带来温暖和力量。
“陪我睡一觉。”夜修的声音在凉陨的胸口闷闷的响起,之后便没了声响,只余绵长的喘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