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告诉我, 那天他找不到我,
甚至跑了到林村去等, 去问, 去寻. 多么傻的人, 我都不在那里, 你去要找些什么呢. 后来我想着不对,
他根本不知道我会在这, 又怎可怪他呢. 于是我又问他, 到底是谁告诉你我在这的呢? 他说, 一个年轻的小姐. 我问,
怎么模样的. 他说, 不太记得, 就是很嚣张的样子. 我笑着, 是mī_mī.
「那,
多谢mī_mī了.」他吻着我的手说.
「你要我代你告诉她?」词气间却尽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不?」他对我的反应感到奇怪.
「你不要从此和他们断关系?」我问.
「为什么, 他们是你的朋友不是吗?」他说.
不是,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
我们只是恰好在同一处, 过着一样生的邻人而已. 可我没有跟他这样说, 只是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奇怪的人,
不怕我再混这潭混水会拖累你吗?
那时我不知道的是, 我自己本身对他而言已经是一种拖累. 完全不知道.
后来他给我在赤柱买了个房子, 单幢的, 几乎一下楼就可以跳进海滩里. 我摸着那红砖色的外墙,
看那用七彩的玻璃砖筑成的围墙反射着阳光. 他抱着我问:「你喜欢这嘛?」
从此, 我就被藏在这里.
我回头对他说:「喜欢. 怎么你现在就能呼风唤雨呢?」
他显然很喜欢我环着他膀子的手,
低头一直嗅着:「现在不同了, 父亲也支持我.」
哦, 在看八挂杂志地好像闻说过,
袁家的大公子因为贪污的丑闻而失势了, 没想到却是真的. 现在和那时不同了, 他已经比以前更有能力. 我看他的眼神很复杂,
我自己知道那叫作悲哀.
「哦, 恭喜你了.」可是我还是会笑着.
「霜秋, 你会在这里的吧?
霜秋?」 他摸着我的脸问.
我说:「我会.」
然后我就真的在这里住了下来. 他来的也不多,
大约一星期会来两、三天吧. 我明白那是因为他工作忙的缘故,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反正他来了, 我在, 就已经可以了.
并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没有邻居, 没有朋友, 我只会偶然去看看萧妈── 医生说她的脑里生了肿瘤,
大概是活不久了── 除此之外, 我没有见过以前认识的人. 也许他们会谅解, 就如我和妮妮一样, 我们还是不要见面要好.
我们都是从属于别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