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觉得事情已经结束后,往往这才是开始。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连瑾璃的警告只是开始的前奏。
从那天起连漪夏的头上仿佛笼罩着一片乌云,久久不散,似乎在暗示着连漪夏今后就要霉运不断,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新转来学校不到几天,原本安静的教室顿时哗声一片,被蒙在鼓里的连漪夏很自然的相信女生的话,去了办公处。当连漪夏走出教室后,憋了很久的学生终于露出本性,个个东倒西歪的大笑起来。
连漪夏去了班主任办公的房间,可去了才发现班主任洛嫣然不在房间内,同一办公的一个女老师告诉她,洛嫣然今天就没来学校,说是身体不适请了病假,那么,事情的矛头就露了出来,这显然就是个局,而她是被骗在局中的人。
a市的夏季,大雨总是下的突然,且来势汹汹,这已经是连漪夏来a市没几天,第二次领略a市的气候了,还是放学的时间,晶莹的雨丝骤变成豆大的雨点,砸了个连漪夏措手不及。而对a市了解的人们却早已撑开了雨伞,惬意漫步在雨中,享受着炎炎夏日里忽然送来的清凉雨汽。
走到校门口,收起雨伞,学生们坐进自家司机开来的豪华轿车里,轮胎覆盖上积水的地方,水花像受到惊吓的蝴蝶四处飞去。
又是一个人了,望着空无一人的校门外,雨声逐渐清晰,哗啦啦地,错落有致,如一个个美妙的音符敲在琴弦上,弹奏出属于夏季的乐章。
只是,清灵的雨水恍若死神的召唤,将她最爱的人长眠在雨中。
她重重的踩在泥水里,看着脚下的泥水似逃命的散开,又因为重力迅速坠落,然后一部分灰色的水花掉在地面,一部分打湿了鞋袜。
然而,淋雨的结果就是连漪夏迅速的感冒了,她浑身发抖,缩在被子里,还记得当时冻僵的身体犹如一座硬帮帮的雕像,杵在积了水的洼地迟迟不动,行人都用异色的眼神看着她,看着这个不畏惧大雨仰着头直视天空的人。她依稀记得,雨水中传来断断续续不完整的声音。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下雨不躲...有病...精神病院跑出来...赶紧走...”
诸如此类的话,被连漪夏狠狠的甩在脑后。
下雨的时候,她总会突然想起她,想起她啰嗦又温柔的话,想起她瘦弱却结实的肩膀,想起她......异常冰冷的身体,然而每当连漪夏想起她的时候,她的心就像被人切开一道口子,痛苦在伤口上撕扯着,她不会一下子让你痛到窒息,只是该痛的时候它会让你痛,不痛的时候你会以为伤口已经愈合了,可事实是,这道伤口即使愈合了也会随时再次皮开肉绽。
站在雨里,她想分担母亲身上一半的寒冷,她想感受浑身冰凉是什么感觉,可是当她听到不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一同涌进耳朵里时,她瞬间就清醒了,她不能沉沦,她要活下去,她要任何人都伤不了她。
晚饭后,连漪夏就服了药躺在床上。一开始只是手脚冰凉,连漪夏以为喝了药这病也治得算是及时,没想到几个小时过去了,药效没挥发出来,病情倒是一发不可收拾。脑袋像灌了铅似的钝痛,嗓子也干哑说不出话,鼻涕就像坏了的水龙头不断的流出,弄的连漪夏一会就拿几张纸擦鼻涕,渐渐地,再多的纸也不够她用。
更糟糕的是,病情不但没有好转,胃也在此时大张旗鼓助威起来,疼的连漪夏捂着肚子蜷缩在被子里,于是又将被子往头上提了提直到盖过头顶,似乎这样她就会好受些。
可惜到了最后,连漪夏也没能战胜病魔,而是隔天清晨直接被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这女娃要是在晚来一会,估计命都难保,你们做家长的也真是的,”
连瑾璃站在单人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双眼禁闭脸色苍白的连漪夏,不禁想起她送连漪夏来医院时,医生满脸担忧的神情以及有些气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