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的是不是太多了,有这功夫问我,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自己吧。”韩清咧嘴笑道。
余奇沉思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跳下床,“我和你一起去。”
“什么?!”韩清一脸无语的看着余奇,“你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之前骗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现在还是留在兴元府为好,毕竟有齐王护着,那些黑衣人恐怕很难伤到你,要是跟我走,恐怕我们两个都会没命。”
“……可是,”余奇还是有些不甘心,他留在这里的话随时有被砍头的可能,齐王能护他一时不能护他一世,而且,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去开封找赵廷美,而不是在这里装神弄鬼假扮天师。
“这样吧,我再在兴元多留一会儿,今日午时,若你想好了,就来之前的客栈找我,到时候我们再商量。”韩清说完便又从窗户跳出去,几个起落跳上屋顶与夜色融为一体。
余奇怀着忐忑的心情度过了下半夜,天色朦朦胧胧的时候,小灵便来敲门了,手里还捧着一堆衣服,应该就是斋蘸用的吧,余奇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穿衣洗漱,随便吃了一点糕点填肚子,齐王便过来了。
“把这个带着,斋蘸的时候就以此示众。”齐王从衣袖里取出一卷轴递给余奇,“记住,不要多说话,若是有人问你,你只需点头和摇头就行了。”
余奇心情很是沉重的从齐王手里接过卷轴,打开一看,上面什么字也没有,搞什么?难道还是无字天书?
“这卷轴我已经处理过了,你只需要将事先备好的酒水洒在上面,字便会显出来,也就是他们说的,天降神言。”齐王勾唇笑了笑。
“看不出来啊,挺厉害的。”余奇放心的笑了笑,然后将卷轴塞到袖子里。
之后又准备了很久,余奇便坐着马车和齐王一同朝斋蘸坛出发,斋蘸坛定在兴元中心露天广场,很多百姓听闻天师要做法,早早的便把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余奇走在马车里,紧张的不断的拢着过于宽大的衣袖,手心里也全是汗,这些都被齐王看在眼里。
“别担心。”齐王伸手握住他的手,余奇微微愣了一下,他的手指微凉,是很舒服的温度。齐王一个一个扳开他的手指,擦去他掌心的汗,眼神温柔无比,“昨晚你没有逃,说明你相信我,我定会护你周全的。”
余奇深吸口气,想起昨日自己对韩清说的话,顿时心虚的不敢去看他,“如果我能成功躲过这一劫,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齐王很有兴致的问道,似乎没想到余奇会请他帮忙一般。
“等回到开封,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余奇抬头看着他,视线相对的瞬间又立刻错开。
“好,”齐王轻声应允,“说说看,你要找谁?”
“……开封府尹,赵廷美。”余奇一字一句的念道,怕他听错了,吐字异常的清晰。
短暂的寂静之后,齐王唇角的弧度加深,挑眉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余奇的眼神异常的坚定。
“很重要的事情?”齐王笑了笑,“有多重要?”
“……总之,很重要就是了。”余奇不想和他说太多,毕竟他还并没有到对他完全信任的地步,就算他长的和纪堇一样。
“等回到开封,我会帮你引荐的。”齐王单手支着脸,气定神闲的回到,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
终于到了午时,余奇穿着繁重的衣服,很艰难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步上高台,台子上面已经摆好了贡品,正中央放着一柄长剑,还有一些符纸,酒水和柱香。
深吸口气,余奇颤颤巍巍的拿起那柄长剑,余奇闭上眼睛,努力回忆之前那些晚间八点档播放的古装剧里面类似的画面,就这么僵持了大半个小时,脸上已经渗出不少冷汗。
☆、第二十八章 天师斋蘸(下)
胡乱的舞了舞手里的剑,余奇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差点从高台上面滚下去,只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慢慢的,晴朗的天空渐渐阴沉下来,狂风骤起,电闪雷鸣,余奇反应还算迅速的扔掉手里的剑才避免被雷劈。
“天佑我大宋!”下面的人群全部黑压压的跪了下来,齐声振臂高呼。
余奇伸手抓着高台上的石柱,狂风猛烈的撕扯着他衣服的下摆,他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那帧放在案桌上的白色卷轴突然被风刮到天上,余奇大惊,齐王给的那帧卷轴还在他的袖子里,他还没来得及替换。
半柱香之后,一切终于恢复宁静,风停了,天上的乌云也都散开了,那卷轴原本漂浮在空中,风停之后,便直直的从上面摔了下来,砸在桌面上。
金色的铭文在白布上显现出来,余奇压下心头的恐慌和疑惑,伸手将卷轴拿起来,上面写着八个字:孤星独立,顺势则平。
之后又是繁杂的程序式的祭礼,以感谢天神降言,从正午一直忙到傍晚才算罢休,期间他滴水未尽,加上体力透支,祭祀完毕,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在了大殿之上。
入夜,余奇发起了高烧,一片混沌之中,他感觉到好似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很暗,温度很低,像是被人扔到了冰窖里一般。一个男人站在前面,一身黑衣,一双血红的恶狠狠的眼睛盯着他,妖冶异常的面容甚至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余奇趴在地上,浑身是血,手脚都无法动弹,全身痛的像是用千万把刀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