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仍是没人答应,不过片刻后,还是听见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小童子开了门,望着门外的人,道:“先生说了请黎公子进去。”
景文昊心说怎么都开了门了,进门还得有限制?一连被拒三回,脸上挂不住了,眼看变成黑面神了,却被黎晰拉了拉袖子,只见黎晰凑到他跟前,小声道:“皇上等等我,我去帮皇上劝劝先生。”
景文昊看着黎晰这副小模样,心中顿时欢喜了,强制压抑了自己的笑感,点头称了声好。
黎晰跟着童子进门后,院门又被关了。
陶夫子坐于案几前,几上摆着两杯茶。
黎晰走了两步,行了个礼,款款道:“见过夫子。”
陶玉林这边也起来,施施然回个礼:“见过皇后。”
黎晰跪坐在案几前,默默看着陶玉林泡茶,两个人默契的选择不提景文昊还等在外面的事,只互相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
半个时辰过后,陶老的茶泡过了三泡,才终于转投对童子道:“去请外面那位公子进来。”
黎晰闻言,方才松了口气,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景文昊走进去,陶玉林便站了起来,行了个大礼:“草民叩见皇上,皇上圣安。”
景文昊嘴角一抽,心说跟谁这儿装恭顺呢?要是真的恭顺,半个时辰前就让他进门了。
被黎晰瞪了一眼,景文昊才上前扶了陶玉林起来,道:“夫子大礼,学生担不起。”
陶玉林面上没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恭敬退回到了案几前,继续跟着黎晰说着那些有的没的。好几次景文昊想插嘴,确又怕惊扰了两人的雅兴,还是默默克制了。
直至下午时分,陶老方才起身道:“此处离皇城甚远,若现在不出山,待会儿就不好走了。”
景文昊见着这是在送客了,但此次的正事还没能言说,不免有些不甘心,却又怕唐突了先生弄巧成拙,还是往外走了。
陶玉林送他们两人到门外,看着景文昊那副欲求不满的模样,沉稳道:“老夫腿脚不便,天色渐晚就不远送了。皇上且先行回去,老夫明日下山。”
景文昊闻言大喜,恭敬道了声:“先生的位子还在庙堂上空着,学生恭候先生。”
两人上了马车,景文昊高兴的很。
“你之前都跟陶老说了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劝,他便要主动出山。”景文昊欢喜搂了黎晰在自己怀中,道:“你可真是我的宝贝。”
黎晰不明就里,自己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宝贝了?
景文昊约么是知道黎晰心中所想,亲了亲他头顶,道:“吴家村的疫情,陶老出山,都是你的功劳。”
黎晰软软说了声:“我什么都不曾做过的。”
景文昊却不听,激动的抱着黎晰说了一路情话,可怜黎晰被景文昊调戏的毫无还击之力,到了芷苒殿时,耳根都还红着。
这三日,大试如期举行。
贡院内,李之源打开试题后惊呆了,前头的经论部分全是谢宣让他看过的不说,最后的策论,竟然是谢宣前些日子逼着他写的谏吾皇十则。李之源强忍着心头的疑惑,默默提笔,答题了。
好不容易答完了题,李之源兴冲冲站在门外等着谢宣。
“谢兄,谢兄,你见着了吗?那题,那题......”
谢宣走近,揉了一把李之源的脑袋,“怎么,做出来了这么兴奋?”
李之源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悄悄问到:“那日我们见着的那位贵公子可是...”
谢宣打断他的话,“知道就行了。回去。”
李之源赶紧跟上谢宣,高高兴兴回去了。
为了有效防止腐败势力的渗透,景文昊此次也算是跟春闱杠上了,亲自阅卷。
芷苒殿内,景文昊坐与书桌前,一张一张看着,脸色并不好看。
黎晰在旁边给他添上一盏热茶,问道:“对学生们的答卷不满意么?”
景文昊揉揉自己的眉头,甩给黎晰一份答卷,道:“你自己看吧。”
黎晰瞟一眼,这是最后一道策论,一扫,觉着字倒是不错的,遒劲有力,又看了看厚度,觉得这考生挺认真,还写了许多,再仔细拿着一读,方知为何景文昊会生气了。
【吾皇万岁,勤政为民,早朝宴罢,实乃民之万幸。民间称颂之声不绝于耳,然则,学生以为吾皇须以己为先,遂作论十则。
其一,古称皇者,伏羲,女娲,神农也,帝者黄帝、颛顼、帝喾、唐尧、虞舜,此八者结尾勤政爱民之典范,造节,做音律,死战以卫其族人。然其身却未能免遭灭顶之难,究其根本,实乃为民思虑过度,学生以此一劝吾皇以自身为根本,万望皇上身康体健,方能福泽四海......】
看到这里,黎晰隐隐约约觉得酸,这种哪里是策论,分明是颇白嘛,但又想十则来讲,后面应该不会太浮夸,便又往后扫了一眼。
【其二,何为仁政?仁为天地万物之源,仁者,亲而广者。夫仁君,民亲之也。吾皇,仁之典范......】
黎晰只觉得太肉麻,赶紧放下这份答卷。
景文昊挑挑眉毛,呷了口茶,“怎样?”
“这哪里是写给皇上的策论,分明是情信多些。皇上不如开恩,将他纳入后宫好了。”黎晰给自己也添上一杯茶,重新拿起份考卷来看,发现不出例外的,又是如是说。
景文昊一听这话搂了黎晰过来,捏着他的下巴,邪媚一笑,道:“我要是把他纳入后宫,皇后,还会让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