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纵横,编织成罗网将风溯笼罩其中。风溯指捏法诀,矫捷的反击躲避,双目聚精会神的凝视着剑光,出手果决凌厉,哪还有半点平时羞怯腼腆的模样。
说好的练习翻倍,直到暮色四合,断虹也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
风溯已是强弩之末,丹田内灵力所剩无几,他的行动越发小心,对交错飞舞的剑影能避则避,实在躲不开的,才出手将其打落。
忽然他看见一道剑光迎面飞来,只要他原地不动,这剑光便会擦着身边掠过,对他毫发无伤。
然而剑光将至的瞬间,风溯突然往右移了一寸,剑光正正好好刺中上臂,顿时血涌如泉。
云潋一路避开禁制,顺利登上万灵峰,刚迈过最后一级台阶,忽然眼前寒光乍亮。没等他看清寒光走向,忽地闪出一个人影截断寒光。
眼前的背影实在太过熟悉,云潋冲口而出:“……师兄?!”
他立刻冲上去,没跑两步,就被另一个人拦了下来。
断虹单手抓住少年的衣襟,稍稍使力将人提起,微眯着双眼,以冰冷的视线审视着他。
风溯按住伤口,焦急的看过来。
云潋冷静下来,意识到刚才是断虹出手攻击自己,风溯替他挡了下来。
而断虹动手的原因,下一刻便得到了解释。
断虹紧盯着云潋,观察他的神色:“反应倒是快,这就叫上师兄了。今年的新弟子真是了不起,修为没到筑基,居然能避开禁制,一个人安然无恙的走到这里?”
勾了勾嘴角,他继续:“或者你想说,是哪位好心的同门送你上来的?我刚才已经探查过,万灵峰外除了你,可没有第二个人了。”
云潋明白过来,这是把他当成混进清玄宗的居心叵测之辈了。
即便能够理解对方现在的立场和心情,云潋的怒火依然无法熄灭。看见风溯受伤的瞬间,他是真的生气了。
暗暗记上这一笔,云潋坦然的直视断虹,冷冰冰的道:“万灵峰禁制并不严密,细心一些便能发现漏洞,只是避开的话并不费事。我出身瀚海云家,家母是文渊宗门下,你要是不信,尽管去查就是了。”
瀚海云家以奇门阵法闻名于世,文渊宗更是与清玄宗齐名的五大宗之一,相较于自身修行更热衷于钻研诡术秘法,以博识广知著称。
这也是入世前三人精挑细选,为唯一保有记忆的云潋选择的最合适的身份。
断虹皱眉问:“既是文渊宗小辈,为何投身至此?”
以前是为了你,现在是为了以后打死你!
云潋回答:“人各有志。”
断虹似信非信,气势缓和了一些,说:“我会去查证,你最好说的是真话。”
他把云潋往风溯怀里一丢:“喏,你那个倒霉师父新捡回来的,名字叫云潋。不知道你什么毛病,这么喜欢受伤不如早点去死,省得在这里碍眼。”
说完,转身离开。
接触到另一个人的体温,风溯捂着伤处,僵在原地手足无措。云潋很快站稳,仰起头,特意没去看风溯的眼睛,微笑着道谢:“谢谢师兄,不然受伤的就是我了。对了,哪里有伤药,伤口得赶快治疗才行!”
夜风轻轻吹拂,师弟柔软平和的语调比清爽的晚风更令人心情舒畅。风溯的紧张缓解下来,连伤口似乎都没那么痛了。破天荒的鼓起勇气看向对方的脸,视线没有接触,风溯有一丝遗憾之余更是松了口气,弯起嘴角露出笑容。
由于断虹没做安排,他只能将人先带回自己房里。
点上油灯,暖晖满室,木制的药箱就搁在油灯旁的桌面上,风溯愣了愣,举灯往西侧一照。他的床摆在东墙下,西边原本是空的,这会儿已经摆好了一张铺盖齐全的木床,床头一个木箱,箱盖开着,里面装了些衣物之类。
才放松下来的风溯又僵了,云潋也看见了,环顾过房间后明白这大概就是他的床,他倒不排斥和风溯同处一室,只是考虑到师兄的性格……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风溯忍着痛去打水,云潋怎么忍心看伤员自己动手,急忙把人拉回来按在椅子上,自己跑去准备好水盆毛巾,再来帮风溯清理伤口。
风溯身为师兄,哪肯让才来的师弟忙忙碌碌,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各退一步,云潋坐到一旁,看着风溯自己动手将伤处清理干净,然后他递上药瓶和绷带。
一递一拿,简单的动作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默契,风溯有些恍惚,总感觉云潋的气息特别熟悉,就像之前,明明没有见过面,但察觉到对方有危险的瞬间身体就自己动了。
就像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个人。
叩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思绪,云潋先一步将门打开,外头却没有人。
他向左右张望,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喊:“喂,你在看哪里,我在这!”
云潋低下头,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圆形的食盒,后退半步再看,才发现食盒下一只陶制的小猪。
器灵陶猪背着食盒,扑扇着一双大耳朵:“看什么看,赶紧把东西拿走,重死了!”
云潋问:“给我的?”
陶猪哼唧:“不然呢,你后头那个哑巴早辟谷了,不想饿死就快拿走!”
云潋捧过食盒,仔仔细细的将陶猪打量了一遍,笑眯眯的说:“有劳了,你是器灵吧,看起来好厉害呢,也住在这里吗?”
陶猪不禁夸,顿时尾巴翘上了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