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根据相关法律规定,社会组织和个人兴办儿童福利机构,必须与民政部门共同举办,由民政部统一审批,这家福利院并没有申请过类似的审批手续,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院长长期用个人账户接受外界捐助,涉嫌诈骗和非法集资……”
助理一边说,季晨离的脸也跟着发白,她终于从凳子上站起来,和明烺面对面,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明烺,你想干嘛?”
“跟我回家。”
“这儿就是我家!”
不等明烺发话,助理又在旁边背起了书,“根据我国法律,使用诈骗方法非法集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季晨离穿着拖鞋,而明烺脚上是高跟鞋,所以比季晨离高了十公分,低头和季晨离对视,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的得意季晨离却一点都没错过。
季晨离当时胸腔噌地火气上来,没有压下去,拽着明烺的熨帖的衣领咬牙,“明烺,你别欺人太甚。”
明显无礼的挑衅动作,明烺不仅没生气,反倒破天荒地把季晨离圈进怀中,助理在身后看得大跌眼镜,不过她的手刚碰到季晨离的腰,季晨离就像被蜜蜂蛰了似的跳开,明烺耸耸肩收回手,表情自如,一点不见尴尬。
“姓明的你还有脸来!”她们两人僵持不下,巷子口又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一路气势汹汹从巷头咆哮到巷尾,季晨离被明烺挡住了视线,不过她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谁,捂着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
陶源生怕季晨离吃了明烺半点亏,护鸡崽似的把季晨离护在自己身后,瞪着明烺口气不善,“你想干嘛?”
明烺不认识陶源,无意与陌生人争执,只隔着陶源对季晨离道:“你考虑清楚。”然后冲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意会,小跑到车边替明烺拉开了车门,明烺的脚也动了,转身朝车门方向走去,无视陶源的怒目圆睁,也好像并不担心季晨离的去留。
季晨离站在陶源身后不动,攥紧拳头看明烺一步步走到车门边,上车,助理关上车门,发动机响了,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想必助理已经伺候过无数遍,对明烺的习惯一清二楚。
就在车窗慢慢升起来的时候,季晨离忽然高喊:“等等!”
车窗停在一半处,恰好遮住明烺半张脸,掩盖了明烺扬起的唇角。
“姐,对不起。”季晨离对陶源鞠了个躬,头也不回地走到明烺车边,留下了在原地一脸错愕的陶源。
“我答应你。”季晨离站在车窗外恨恨地看着明烺道。
“上车。”
助理识趣地替季晨离拉开了另一边车后座的门。
“季晨离!你敢跟她走你就一辈子别认我这个姐!”陶源在季晨离身后,情绪明显的激动起来。
季晨离上车的动作顿了一下,一咬牙钻进车里,一句话都没给陶源留。
车队很快开走了,偏僻的城乡结合部又恢复了往日破败的模样。
季晨离挨着车座边缘而坐,半边身子都快贴到车门上去,她尽可能地远离明烺,可车里就那么大,再宽又能宽到哪去,明烺让人熟悉的淡淡香味充斥狭隘的车内空间,季晨离每吸一口气都觉得自己的咽喉像被刀划了一下,简直让人窒息。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许久,明烺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季晨离侧头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绿化带,用沉默来对抗明烺的手段卑鄙。
明烺也不气馁,往季晨离那边坐了坐,又问:“是你姐?”
她没把握好分寸,往季晨离这边挪的位置有点多,两人的大腿若有若无地贴在一起,季晨离头皮发麻,半边屁股都离了座位,如坐针毡。
“明烺。”季晨离道。
“嗯?”明烺的语调扬起了一点点。
“你来找我,不怕韩欣远生气么?”
明烺沉默了,好不容易有点明亮的脸色又和从前一样的阴沉,“我和韩欣远,不是那种关系。”
季晨离冷笑,如果她没经历过后来的七年,说不定真的信了。
“你饿了么?”明烺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个精致的餐盒送到季晨离的眼前,“吃点东西吧。”
那是个透明餐盒,季晨离用余光看到了里头的食物,是一个煎饼果子。
季晨离不贪嘴,对吃方面没什么特别的喜好,硬要说出一样来,大概就是煎饼果子,煎饼不加鸡蛋,放两块薄脆,再刷点甜面酱,咬在嘴里嘎吱嘎吱,香气四溢。
煎饼果子要现做的才好吃,时间放长了容易回潮,失去了嘎吱嘎吱的口感。明烺装煎饼果子的餐盒高级,里头的煎饼饼皮都软踏踏的了,季晨离一看就没有胃口,“我不饿。”
明烺点点头,没有勉强,收起了餐盒,她想说点什么,但面对季晨离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拒绝,也就住了嘴,一路无话。
明烺没有带季晨离回明家的本家大宅,她公务繁忙,平常回明宅的时候并不多,有时候几个月不见得能回去一趟,在市区的某个高档小区里有一套私人住宅,季晨离上一世只来过一次。
那时她不知听谁说了明烺爱喝汤,特地买了本粤菜谱学煲汤,不知被烫了多少次才小有所成,屁颠屁颠地捧到明烺这里来,开门的却是韩欣远,穿了身家居服给她开门,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膀上,看起来比季晨离这个女主人还像女主人,季晨离二话不说扔了装汤的保温壶,从那以后再也没自找没趣过,那本翻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