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不打不相识
灰衣人哪知道少年人心里所想,他心里正思考著怎麽亲近佳人呢。
这时候,马车经过一所青楼,经过这间青楼,约定的五角亭就在前面不远处,绿树丛荫,远离人家,确实约会的好去处。
这时间,勤快的姑娘们睡了一天,刚精神抖擞装扮了起来。斜倚楼畔。
姑娘们怎麽会不识卢家多金,不识大公子的香车,外面传大公子如何风姿夺人,如何斯文儒雅,如何眉目含情……
香车经过,满楼的姑娘们笑闹起哄,扔帕子的扔帕子,挥袖子的挥袖子,姐姐妹妹叫个不停,更有甚者恨不得把个百斤重的身子扔车顶上来。
车外喧哗,车内人也不得安静,眸色深深。不知想到了什麽。
卢弼时高帅富,一方乡绅,纵有妻妾有儿女,亦有花名在外,流连花丛,男女不拘。这青楼中人敢对卢家大公子这般无礼戏弄,虽无恶意,却有不少卢老爷在此间受欢迎的原因在。
卢君见正咬著牙神思不属,车身忽一倾,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显然也满脸惊奇,带著不可置信的表情盯著卢君见。
车中只有卢君见一个人,他之前自然没有保持在外的完美仪态。鞋子拖在一边,披风裹在身上,靠著车壁角落抱膝坐著,这就罢了。偏他方才想得太过入神,眼角发红,上唇压著下唇,牙齿死死顶著,十足委屈。这时候受惊,眼中含怒,牙齿松开,唇上都有牙印了。最糟糕的是……
手里茶杯随著车身一倾,半杯都倒到了他的衣服上,狼狈透了。
莫名其妙跑进来的人啧了声,上下打量了眼卢君见:“坐车,喝什麽茶,你看,这可好,都湿了。不是我的错!你别盯著我!”
“什麽人!出去!”卢君见眼中闪过一抹戾色,他的心情委实不好。
灰衣人反而笑了:“漂亮是漂亮,可惜是个男的。”
“无礼!”卢君见怒极攻心,扔杯子。灰衣人一躲,躲过了可怜的杯子,躲不过杯中剩下的茶水,也湿了。
“这下满意了?”灰衣人抹了把湿漉漉的脸,“消气了吧,我都特意给你洒了。”
卢君见眼睛一眯,脚就踢了过去。可是他当年学的只是三脚猫功夫,如何能对上个真正的练家子,穿著白袜子的脚不仅没踢到讨厌的人,还被男人轻易握住了,顺带摸了一把。
“真的不是女扮男装?”男人嗅了下,“脚不臭,还是香的?”
卢君见气得脸色发白,快晕过去。他这几年被人前拥後簇,哪里被外人吃过这样的亏?
“用得著这麽生气吗?都是男人!”灰衣人倒是丝毫不介意,甚至想凑近拍拍卢君见的肩膀安慰。
车不知什麽原因受阻,又往前冲了冲。
灰衣人扶住卢君见。
外面车夫的大嗓门不知说了什麽,一把明晃晃的长剑隔开车帘,笔直刺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