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端了杯宁神茶,又轻又快的走到赵珍妃身边:“娘娘,信已经送出去,你别再气了,早些歇息吧,这样气色才好。不几日早朝便会重开,新帝登基一年还未见后妃有喜,无嗣事大,老爷自然知道该怎么说的。“
赵珍妃接过茶抿了一口,听香凝说完后将玉杯重重放到桌面上:“我就讨厌爹总是喜欢用这些手段,迫来迫去,结果哪有什么用。若是我,直接便毒死那几个女人,哪用看着她们在我眼前晃了整整一年!”简直就是碍眼就极点。
“娘娘……”
赵珍妃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要是真的能动手我也不会等到现在,现在说了,毒死她们,后面一样会有女人冒出来,毒不尽杀不绝。”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更加烦躁,那些女人不死,皇上什么时候才会完全属于她?
当然,有睡不好的人,自然也有睡得好的人。
任极从偏殿回来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虽然脸上挨的那一下隐隐作痛得让他非常不爽,却也挡不住他的好心情,甚至好到连他自己都有些不解。
回到寝宫,那些奴才们瞄到皇上脸上的伤痕,少不了一阵大惊小怪,任极莫名的就觉得被扰了心情,一声低喝将人全部都赶了出去,自己找出铜镜看了看。
嘴角的淤青已经有些泛紫,带着一丝血痕,让他想起刚刚的打斗,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不用武功只用蛮力的一天,连带的还有那人的愤怒不甘,被怒火烧亮的眸子最终却又朦上水气,意外的撩人。
任极不由低低笑起来:“莫纪寒,朕是不是抓到了个好东西?”
第 19 章
莫纪寒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全身的力气几乎流失殆尽,眼皮沉重酸涩得想睁也睁不开,但一直游走在他身上的某样东西却让他感觉无法忍受,在那东西又一次滑向颈间的时候,他猛的睁开了眼睛。
只是眼睛虽然睁开却仍然是一片模糊,耳边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接着有人在问他:“你醒了?”
视线终于找到焦距,原来是那个最近照顾自己的小宫女,见她手里抓着块布巾正伸手过来扶自己,莫纪寒下意识的便往下看去,脸色瞬间铁青:“出去!”
小莫被他吓了一跳,咬咬唇有些瑟缩的道:“可是……你有点发烧……”
莫纪寒的脸色更加难看,撑着身体的双手不可抑制的在发抖,声音变得暴躁:“出去!”
小莫更害怕,赶紧的道:“好好,我出去。药我就放在这里,你要记得喝。”说着就准备跑出去,不过才几步又停下:“那个……我叫莫言,和柳莺姐姐就守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莫纪寒再没力气撑着自己,劲力一收直接就倒到床上,全身如同被拆开再拼回去,所有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但这些算不上什么,真正让他痛苦的是刚刚的动作引起的阵阵钝痛,毫不留情的扯开他的记忆,将那夜再次翻搅出来,紧紧缠着他。
他的双手捂上面孔,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握拳,越握越用力,关节泛白,为什么这种事又会发生?难道任极还觉得不够吗?
莫纪寒不由苦笑,是啊,当然不够,怎么会够?他还没有听到自己求饶,他还没有将自己的尊严完全踏在脚下,自然是不够的。但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对着他下跪求饶,他仅剩的自尊是他活下去的支柱,绝对不能失去!
所以能预见后面的日子绝对不好过,这俨然已经成为另一个战场,他和任极之间的战场,虽然没有杀声震天金铁交鸣,但却更加残酷,更糟糕的是他完全处在下风,没有任何优势,他该拿什么去和任极抗衡。
空气中弥漫的药香里带着苦味,莫纪寒心里更加发苦,那碗药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床头小柜上,他的目光盯在上面,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渐渐变凉,直到只剩一丝白雾有气无力的飘散的时候才勉强伸手将它拿起来一口喝干。
他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只能养好精神应付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任何事情。莫纪寒试着运了运气,内力流转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这五成不到的功力,如何才能从任极手下全身而退?
想起昨夜的那场打斗,莫纪寒的目光沉了沉,任极分明便如猫在捉弄老鼠般在捉弄他,只因为两人间的实力相差太多悬殊。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在交手中察觉任极没有对他有太多防备,而这,正是机会。
只有一次的机会,他必须要牢牢抓住,药碗被他抓在手里捏得紧紧的几欲碎裂,直到门前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他才蓦然惊醒。
一抹娇小的影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趴在前厅与寝室之间那片珠帘前探头探脑,接触到莫纪寒扫过来的视线,又是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然后才掀开帘子走进来,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你还没睡啊,柳姐姐去小厨房了,我以为你睡着了,所以就想来看看,那个……没别的事。”
莫言说着,从莫纪寒手里接过药碗:“那你休息,我出去了。”心里却突然想到,这个安置在皇帝寝宫偏殿里的人,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她也没听任何人提过。
走到外间,见到柳莺正在向她招手,赶紧几步过去,柳莺拉着她问道:“小莫,他怎么样了。”
小莫看了看放在旁边的吃食:“他才刚刚把药给喝完。”
话音刚落,郑公公一脸疲色的走了进来,两人急忙跪下:“郑公公。”
郑公公随便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