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也好,我们不用每天清理街道,”一人附和,“宋医生也不必每天洒消毒水,弄得到处是怪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这里有瘟疫。”
“宋医生是担心那混蛋的污秽影响我们的健康。”
“宋医生人确实不错,”虽然话的内容是赞赏,语气却颇为不满,“但有时干净过头了。”
方洲安静听着邻桌的议论,好奇问道:“请问宋医生住哪。”一桌人对这位年轻的陌生男子突然插话很惊讶。愣了一会才有人回答:“他住老吴家隔壁。如果他不在,必是去了诊所。”
“诊所在哪。”
“你往东走500米,再往南走200米,右手边就是他的私人诊所。”
东?南?方洲只知道地图上的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运用到现实对他来说是件极其困难的事,跟着实时导航都能走成反方向。“谢谢。”他认为这个时间点,这位宋医生应该在家。“请问吴先生的家怎么走。”方洲根本不记得盛辞是如何行驶到目的地,自己又是如何从那里走到了这家餐馆。
“出门往北走,一千米左右吧。”
“谢谢。”方洲趁买单又问了老板娘,这次他机智地告诉她最好说前后左右。
敲响宋医生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位身着居家服的年轻男子,一副细框眼镜架在鼻梁,显然是位高级知识分子。“你是谁。”
“请问是宋医生吗。我肚子不舒服,去你的诊所发现你不在,”方洲一手捂着肚子,皱着漂亮的眉,“冒昧来这里找你。”
“你不是本地人。”眼镜后是审视的眼神。
“我下了飞机,”方洲的谎言信手拈来,“打不到车只能来这里找。”
“穿上鞋套进来吧。”
方洲进入屋内,被泛着光芒的瓷砖惊到,这得有多干净。“我能坐吗。”方洲被屋内的每一物震惊,似乎自己的到来玷污了这里干净的一切。
男子愣了一会才点头。男子询问了最近的饮食,并戴上手套按压了他的腹部,几番检查后并没得出结论。“你该去市中心的医院瞧瞧。”明明戴着手套,他却依旧多次洗手。方洲严重怀疑自己携带病菌。“以你的才华为何会选择在这偏远郊区开私人诊所。”
“医院太脏。”
一个具有重度洁癖的医生如何给患者治病?“难道诊所不脏?”
“我会每小时清理。”
“谢谢你的建议,”方洲起身,浅浅一笑,“作为回报,我也给你提个建议。你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
“没用的,我控制不了自己。”宋医生显得很淡然,他对自己的情况很了解。
洁癖不是病,但重度洁癖形成的强迫症却不正常,好在他知道自己的情况。“祝你早日摆脱束缚。”
“谢谢。”
方洲离开宋医生的家,他觉得待在那里有种罪恶感。
天色逐渐变暗,街道寂静,路灯恍惚。方洲悠闲漫步,竟有种走在黄泉路的错觉。他有些后悔没和盛辞离开。连环杀人案的变态杀手怎会按正常逻辑行事,第一个受害者与第二个相隔明显比后两个要久,二三仅隔六天,三四却长达18天。什么原因令他迫不及待杀了第三个受害者。他们之间有何恩怨能令他打破之前的习惯而选择虐杀。方洲想不明白。他认为如果大伯在,必能马上破案。方洲从小就很崇拜大伯,尽管大伯与祖父的关系闹得很僵。他每年回家寥寥几天,但都会给自己讲许多有趣的故事。
方洲的回忆因为远处的人影中止。似曾相识的身影从一条小巷拐过转角,消失在方洲的视线。被好奇心驱使,小心翼翼跟上他的步伐。住宅区的小巷四通八达,为了更好地隐蔽,保持距离却使方洲跟丢了目标。方洲不是专业的。跟丢目标也令自己迷失了方向。四周高耸的建筑将他困在其中。他尝试突破这层“迷雾”,却感到后脑被重击后的麻木,他来不及转头便倒下了,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他在想明天会是谁第一个发现自己的尸体,自己会被创作成什么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方洲卒,全文完。
这是我写过的文中攻受最快见面的一篇。
第6章 谭赟身份
头部沉重,从麻木到疼痛。浑身难受。睁眼却被刺眼的光芒逼得再次闭上双眼。他需要时间适应。“这里是天堂吗。”方洲艰难地坐起身,见到坐在侧边沙发的金发男子震惊,自己果然没记错。“你想做什么。”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显得镇定。
男子没有回答,静静看着方洲。深邃的黑眸将方洲的身影吸入,寻不到一丝踪迹。平静的眼神却令方洲感到不适。“我怎么会在这里。”或许,他应该换个问题来降低金发男子对自己的敌视。男子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是你救了我吗,”客厅静得只有方洲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麻烦你帮我把绳子解开,它绑得我手腕疼。”方洲可怜兮兮伸出自己被束缚的双手。
男子毫无行动,气氛颇为凝重。悠扬美妙的钢琴曲奏起,为气氛增添了几分诡异。男子起身走近方洲,方洲本能感到一种危险,连忙起身远离了他。他不是第一次来男子的家,熟悉大门位置的他飞快跑向目的地。当方洲被男子搭上肩时就明白自己逃跑失败。男子伸手从他的口袋拿出铃声反复响的手机。方洲瞥见备注是盛辞,他知道阿辞已经到了艺术村,但他找不到自己。“你不是凶手。”方洲对男子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