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林釉曦说的那个新家,陈啸韵的腿都麻了,这恐怕是他这半年来走过最长的路了。眼前这栋公寓显然比他刚去的那栋公寓高级多了,林釉曦只输入一串密码门就开了。
林釉曦把灯打开,入目的装修也和之前那间截然不同,风格极度奢华,头顶那个水晶灯他还有印象,是他曾经在一个装修公司的官网上帮林釉曦挑的,那吊灯五万多块吧,想不到林釉曦真的买了,还装在一个他从来没来过的房子里。
这房子虽然主基调很张扬,但看着却有人气多了,最起码桌上放着那几束红色的玫瑰就够扎眼的了。
林釉曦又拉开鞋柜,那里面放着整整一柜子的鞋,林釉曦找出两双竹制的拖鞋,一双自己换上,一双放到他的脚边。
陈啸韵就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完全没有换鞋的意思,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块风水宝地呢?林大老板是留着这房子是金屋藏娇呢?还是像别人说的那样狡兔三窟呢?”
林釉曦斜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看他,“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噎人呢?”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你信不信你再惹我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陈啸韵本来就没脱鞋,此刻又离门极近,“不劳您大驾,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说完他真的拿着伞出去了。
林釉曦马上就追出来了,一把把他怼到墙上,他在空旷的走廊里喊了一声,“陈啸韵,你tm闹够了没有,你以前也闹,但只要我说两句软话也就消停了,今天怎么就不行了呢?”
陈啸韵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不行了,他看见这房子就无法平静了,林釉曦究竟把他当什么了?他的眼睛瞬间红了,一拳挥到林釉曦脸上,就好像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上次那巴掌我不是有心的,今天这一拳头我却是故意的,你有种今天就在这打死我,做不到你就放开我”
林釉曦无故挨了一拳,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更是恼火,他是越来越不懂陈啸韵了,他到底想要什么?他烦躁的拳头都立起来了,真想那么一拳挥下去,把眼前这男人的脑子敲开了,看看他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陈啸韵看林釉曦迟迟不下手,忍不住又要激他,“做个选择有这么难吗?”
陈啸韵早就想做个了断,可是他自己又狠不下心,所以这选择就交给林釉曦做好了。
“你这是在告诉我咱俩之间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死一个,要么就分手?是不是?”
陈啸韵眼泪噙在眼圈里,咬着牙说了一个“是”字。
然后林釉曦的拳头就落下来了,只不过不是落到他的脸上,而是落在了林釉曦自己的脸上,等陈啸韵反应过来的时候林釉曦已经朝着自己的脸打了好几下了。
后来林釉曦干脆放开他,将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比用拳头省事多了,每一下都听得陈啸韵心惊胆战的。
林釉曦是疯了才这样糟践自己,陈啸韵是狠了心了就这样看着。
陈啸韵说,“你自己在这里疯吧,我走了”
林釉曦跌坐在地上,突然就没了动静,悲怆的声音在他的背后传过来,那声音极度隐忍,丢掉了往日一切的骄傲,他问“学长,你不要我了?是吗?”
是谁说,表面温柔的人往往最狠心。
此刻的陈啸韵就是把自己变成了那样的人,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满脑子想的是只要把林釉曦抛在脑后,他就不必再承担责任了,他的身心就获得自由了。
林釉曦的声音又在后面响了起来,听起来肝肠寸断,声嘶力竭,就像紧箍咒一样,念的他脑瓜仁疼,“学长、我留血了,真的,你回头看看我吧”
“你的心怎么变得这么狠了,你忘了当初你说你会对我负责的事情了吗?你忘了你说你喜欢我的事情了吗?你忘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吗?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为你做了什么呢?”
陈啸韵脚步变得沉重起来,是啊,林釉曦说的那些事情他能忘了吗?林釉曦这个人他能忘了吗?可是林釉曦太会做事了,就拿这房子来说,有多少事情是瞒着他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带着这样的疑问住进了附近的酒店,洗去满身雨水和污渍、又简单洗了里面的背心和短裤,后来终于支撑不住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不过他经常失眠,这种生活他已经习惯了,就是心跳的速度太快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医生嘱咐过,这个时候要吃一个黄色颗粒状的药片,虽然不能入睡,至少心跳和脉搏会降下来。
但是药在行李箱里,他就只能熬着,闭上眼睛数羊,睁开眼睛数数,数着数着就会数到林釉曦,他以前还数过星星,可是今晚上天太黑了,而且今天他就只有力气躺着,站是站不住了。
第二天很早他就起来了,其实这一晚上他也没怎么睡觉,但他有一段时间确实是没有意识的,因为他可以肯定有一段时间他没有数任何东西。
他这病是神经方面的,病因是他的心事重,医生说不是大病,只要好好调理就行了,他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任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么多年心事能不重呢?但他不能和别人说,拖了这么多年,这病就越来越严重,症状也越来越多,现在除了失眠多梦,记忆力也开始减退了、脾气越来越暴躁,而且他觉得他病了这么久,也没什么希望好了。
在房间里呆了一上午,没胃口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