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男挥了挥手,他身后一个锦衣卫走出来,走到那个将官面前,突然手轻轻一挥,那将官便昏了过去,锦衣卫抓起他的手沾上印泥,飞快地在供词上按下了手印。动作干练,果然比普通狱卒下手要狠。
斗篷男接过那纸供状,笑起来,“现在不就有了吗?还有谁不想招的尽管说,下一次干脆剁下手来,直接按上去就是了。”
被他这样粗暴血腥的一个个走一遍,哪还有不画供的。不招的都躺地上昏死过去了,那锦衣卫是个外家高手,分筋错骨手使得极妙,被他敲一下怕是骨头都断了。
惨呼声此起彼伏,刑房里众人都惊惧地看着斗篷男,没想到他下手这般狠辣。
张裕方则欣喜的拿着供词,心里都乐开了花,一切都按照预定的进行着,这次太子肯定能扳倒端郡王了。
眼看着挨个都画了供,斗篷男这才施施然站起来,对张裕方道:“这若是审完了,爷就走了,爷有的是事,可没闲工夫跟这儿磨叽。”
他要走,张裕方也不敢拦,恭恭敬敬把人送出去,这边也差不多告一段落,接下来就看主子的意思了。
斗篷男大步走出刑房,临出门时深深的望了郭文莺一眼,眼神颇有些意思,倒好像看透人心思一般。
郭文莺回了他一笑,笑容天真又无辜。倒惹得这位爷挑了挑眉,居然破天荒的对她说了句,“爷的虎威将军长得很壮实,改日带给怀远将军认识认识。”
郭文莺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直到几天后才深切体会到,娘的,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狗了。
封敬亭在外面站了许久,久到齐进觉得两条腿都有些发麻了,他偷偷揉了几下腿,小声道:“爷不说来救人的吗?怎么不进去?”
封敬亭哼一声,救人?他都让人给定了谋反了,救别人,还是先救自己吧。
郭文莺这小丫头心眼还真是多,自己怕她受罪,巴巴的过来看她,没想到转脸就把自己给卖了。
他眯着眼看着里面那个惊得小脸煞白的丫头,心里多少有些不落忍,但更多生出许多想要狠狠蹂躏的念头,没想到她受惊之后的样子,这么美丽,楚楚可怜的,都让爷不忍对她下手了。
可不忍下手也得下,谁让爷早就惦念你了,早就跟这丫头说了,爷记仇,非常记仇,可这丫头还是屡次招惹自己,真是学不乖啊!
齐进站在他左侧,一转头看见他脸上挂的诡异笑容,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他跟王爷多年,自然了解他的脾气,这代表着某人要倒霉了。而通常情况下,他越不动声色,压抑越久之后的报复,也越加强烈。
这会儿审完了,也没什么再留下去的必要,封敬亭便转身从密室出来。
这个密室刑部为一些达官贵人观审准备的,轻易进来不得,他也是买通了刑部左侍郎陈翼才进来的,倒是看了一出上好的属下背叛的好戏。
出了刑部大门,上了马车,一路心里琢磨着今天这事怎么大做文章。他思索片刻,对齐进道:“一会儿你回府,叫陆先生造一份密谋信,然后再不经意的让太子的人得了去。”
齐进大惊,“王爷,你怎么能自己给自己使绊子?这是郭文莺故意诬陷王爷的。”
封敬亭眼色微眯,就是因为诬陷才能大做文章,这回定要叫太子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并没直接回府,而是马车拐道向锦荣街而去,齐进心里纳闷,瞧爷的意思,怎么好像是要去醇亲王府?爷跟那位可是老对头了。
不过他却不知道,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对头,只有永远的利益。
郭文莺从刑部大牢被放出来,是两天以后了,案子一时还没定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放出来?
从刑部大牢走出来时,她还有些不可置信,掐了自己胳膊一下,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
同时跟她一起出来的还有楚唐,至于别的被抓的西北军官,却还在牢中关中,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
楚唐看见她,只微微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就上了公主府来接的马车走了。
她随后出了门,刑部大门外,云墨正站在马车前等着她,见她出来,欢快地摆了摆手,随后拿了块生豆腐叫她吃两口去去晦气。
郭文莺一脸嫌恶,不过在他的催促下,还是咬了两口。这他娘的刑部大牢,她这辈子都不想进了。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大片的雪花飘落,不一刻便是满地雪白。
他们上了马车,往郡王府走,雪越下越大,马车走过,留下深深一道车辙的印痕。
马车走到京城最有名的明月楼门口,里面飘出饭菜的香气,让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郭文莺伸手摸摸肚子,蹲了几天大牢,每日清汤馊水的,这会儿倒把馋虫给勾出来了。她想叫云墨停车,去买点吃食,还没等开口,突然一群狗从明月楼里冲出来,撕开四爪,带起满地的雪泥,呼啸着对着马车冲了过来。
只听“吱嗷”的一声狗叫,前面拉车的马打滑,顿时卧倒在地,马车发出“咣当”数声响动,向一侧倾倒。车夫措手不及,慌乱中被摔下了马车,滚落到了雪地上。车厢里坐着的两人也被巨大的冲力一带,从马车中冲出来,一个摔在车辕上,另一个倒霉点的直冲到雪地中,跌了满嘴的泥。
变故发生不过瞬间,街上一直注意这辆马车的行人,都不由发出唏嘘声。
楼外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楼里的人,明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