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亭赢了对战,自然神清气爽,笑容满面。
南陵公虽竭力想保持平静,还是难免露出些不悦,一甩袍袖,“王爷,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那走路的姿势分明怒意未消。
封敬亭含笑着目送他离开,随着人远走越远,眸中冷意越来越深。
江太平走出一段路,回首远望,鼻腔里哼出一声,“端王,且容你再得意几日。”
这时候徐茂走上高台,“王爷,咱们是不是该回了。”
封敬亭点点头,随口问:“郭文莺呢?”
徐茂往台下看看,“刚才还见着在下面呢,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此时郭文莺正沿着江边往前走,不管大战小战,每次战后她心里都不舒服,总要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一会儿。
邓久成不许她没远,她也不敢到处走,只沿着江岸慢慢踱步。正走着突然有人在后面叫一声,“可是郭大人吗?”
郭文莺回头,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人站在不远,身上穿着朝廷官服,手里拿着把折扇,一派fēng_liú之相,笑意吟吟地望着她。
郭文莺只看了一眼,没来由觉得那笑很讨厌,冷声问:“这位大人可是有事?”
那人抱拳,“久闻郭大人之名,今日特来拜见。”
“文英不敢,不知这位大人是谁?”
“哎呀,糟糕,下官都忘了介绍自己了。”他摇着手里扇子,笑得得意,似乎自以为自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对着郭文莺微微挑眉,“下官傅冬平。”
傅冬平?她心中一动,忽然想起那个杭州的傅冬彦,这个天地还真小,这不会是那个傅家老二吧?傅家三兄弟,她这回东南一行,倒是同时看见两个了。
她实在没心情和傅家人说话,转身要走,却被傅冬平伸臂一拦,“郭大人别急着走,冬平还有事想要问过大人。”
郭文莺很是不悦,“这位大人,本官与你并不熟。”
傅东平笑得眼角皱纹堆出,“见过一次不就熟了吗?下官对机关之术也颇有兴趣,正想向大人讨教一下。”
“无可奉告。”
“唉,大人别走啊,还是跟下官聊聊吧。”
傅冬平说什么也不让她走,郭文莺非要走。两人拉扯着,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叫一声,“文莺——”
郭文莺抬头,见一个白衣男子向这边缓缓走来,他模样极为清俊,嘴角挂着淡淡笑容,一看便是一个容貌绝佳的贵公子。
“云棠。”郭文莺一喜,那男子竟然是方云棠。他如何到这儿来了?
方云棠迈步走近,姿态优雅而高贵,对着傅冬平微微而笑,“这位大人,因何阻了郭大人的去路?”
傅冬平摸摸鼻子,既然有人来了,他的目的也实现不了,便抱了抱拳,“郭大人,改日再与大人说话。”说完转身施施然走了。
这人真是,来的莫名其妙,走的更莫名其妙。
郭文莺这会儿没心思细究他为什么要拦她,看见方云棠真是满心的欢喜,“云棠,你如何到闽地来了?”
方云棠笑,“收到大通票号的传信就过来了,也是赶巧,今日竟看见了你造的船下水。那场仗真是精彩,看得人心潮澎湃的。”
郭文莺素来脸皮厚,被他一夸竟有些羞涩,垂首道:“一场小战而已,不值一提,真的大战还在后面。”
方云棠道:“我是不懂你们打仗的事,不过就算打仗也得吃饭,你可觉饿了吗?”
“饿了。”她摸摸肚子,从昨晚开始忙活了这么久真觉饿了。
“那走,咱们吃饭去。”
他笑着拉起她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每一根手指都是细长的,包裹着她的手,温温热热的,两相比较,竟感觉她的手小了许多。
郭文莺脸上微有些发烧,看看周围,还好一个人都没有,否则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牵着手像什么样子。
悄悄挣开他的手,方云棠也没再强行牵她,那文质彬彬的样子真不是封敬亭之流能比的。
两人上了马车,方云棠带她去最近的饭庄,这扬水江畔也是一处风景绝好之地,常有人来此游玩,久而久之倒开了许多饭庄和客栈招揽生意,尤以春夏两季生意最旺。
今日试船之日,又有一场水战的热闹可瞧,河畔之上来了不少人,因是已近中午,有许多在此处饭庄吃饭的,有的已经客满了。
方云棠挑了一家幽静有特色的,两人走了进去。
小二迎了过来,忙点头哈腰,“两位可是要吃饭?”
方云棠问:“可以雅座吗?”
小二有些为难,“今日客多,雅座怕是不好……”他说着,忽然瞧了瞧郭文莺身上的官服,就改了口,“雅座有,两位大人跟我里面请。”
领着两人到了后堂一处房间,虽不是正经雅室,但还算幽静。小二笑道:“两位大人将就些,今天小店确实客满了,这一处是掌柜用的,平常不招待客人,要不是因为是官家,不好得罪,小的也不会带你们上这儿来。”
方云棠扫一眼郭文莺,嘴角含笑,“这倒是沾了你的光了。”
郭文莺有些微囧,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她总觉不好意思。
方云棠问:“你们这儿可有什么特色菜肴?”
“咱这儿靠江,有名的就是河鲜了。”
方云棠也没点什么大菜,要了几道新鲜鱼虾,还有金鱼戏莲,松鼠桂鱼,豆花鱼片,芙蓉虾。此地靠江,鱼最新鲜,味道绝好。
不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方云棠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