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二柯特意买了螃蟹,开开心心的在厨房做好,转头却找不到楚晗来吃。
他屋里屋外溜达了一圈,才发现那大哥竟然在房顶上静静地欣赏日落。
叶尔柯赶忙爬上去叫他:“喂,不饿吗?”
楚晗回头,整个人都被烈日光辉映得微微发红,淡淡笑道:“辛苦了,我不能做饭,如果太累的话以后还是吃外卖的好。”
叶尔柯不在乎:“挺好玩儿的,反正我白天在医院,也会给宠物配饭吃。”
楚晗没再理这傻话,又望向被夕阳之火燃烧的老房区。
叶尔柯在旁边陪伴了片刻,忍不住道:“听说,你以前挺不容易的。”
楚晗并不习惯诉苦,平淡回答:“活的久了谁都不容易。”
叶尔柯立刻用胳膊碰了他一下,然后笑:“但我觉得你是好人,所以不好的事情终究有一天会过去,少想点不开心的,每天生龙活虎的活着多愉快,对吧?”
楚晗叹息:“你以为谁都有你的特异能力吗?我的前半生来不及改变,后半生也成了惯性,现在也只有羡慕你的份。”
叶尔柯哼哼:“不用拐弯抹角的说我头脑简单,我也有我忧郁的烦恼。”
楚晗饶有兴趣:“你忧郁什么?”
叶尔柯发呆,完全想不出可以分享的内容。
幸好一群雪白的鸽子从空中掠过,吸引走了楚晗的注意力。
叶尔柯低下头:“所以之前你告诉我,喜欢过别人是错觉,因为被伤到才讲赌气的话吗?楚大哥你就是故事想多了,把自己的生活也想复杂了,遇到错误的对象不代表这件事本身是错误的,别像秋辞讲的那样一朝被蛇咬……”
“怎么,在劝我惜取眼前人?”楚晗打断他的唠唠叨叨,带着奇特的暖意笑出来。
叶尔柯差点被他吓得从屋顶滚下去,使劲摆手:“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了解非常难,信任也非常难,我曾经以为我是怕那个人,其实我在怕这件事。“楚晗的眸子里盛满了回忆之色,而后又说:”也许你说的对,真理总是掌握在孩子眼中。”
“什么孩子啊,我说了我是大人。”叶尔柯总感觉这天的楚晗跟平时不太一样,却又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晗依然有了精神,起身问:“吃什么好烦?”
“大螃蟹!“叶尔柯开心。
”那走吧。“楚晗朝有些陡峭的房檐边迈了几步,然后回头伸手扶他。
叶尔柯想了想,终究还是握住那只不算温暖,却很温柔的大手,小心翼翼地跟着爬了下去。
第23章
很多时候,越是想法简单的人,越能分清事情的重要与否。
在叶尔柯的世界里,无论秋辞说什么危言耸听的话,都不如楚晗面对面的真诚来得有说服力。
更何况性向这种事情本就是个人自由,与他是否值得成为朋友完全没有关系。
所以那小小的风波在经过几日平凡生活的平复,就变得无所谓多了。
——
叶妈妈夏燕驾到东川市那日,越来越近的初夏使天气变得更加晴朗了,她像往常一样,先请儿子去吃了顿大餐,给他买好两件新衣服,然后才在酒店里按耐不住的要求:“快带我到你租的房子看看,打小就没什么心眼儿,不是被人骗了吧,租房子的门道可多着呢。”
叶尔柯没办法,只得摸着头一路把她引到老房子里,进门的时候严肃嘱咐:“小声点儿,跟我同住的大哥是个画家,需要安静。”
“我知道,还要你多嘴?”夏燕翻了个白眼儿,抬眼望去窗明几净、家具崭新,这才松了口气:“还不错嘛,比咱们家都宽敞。”
叶尔柯在旁得意:“那是,我这么靠谱的人,租房子也靠谱的很。”
夏燕笑盈盈地看着儿子,忽然听到楼上有开门声,顺而抬起打量。
原来是照旧清爽优雅的楚晗走了出来,边靠近边打招呼:“您就是叶尔柯的妈妈吧,欢迎欢迎,他盼着您来好久了。”
叶尔柯非常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呆在旁边简直快被吓尿,非生怕他说错什么话,叫老妈识破真相。
幸而楚晗表现得要多得体就有多得体,微微笑着称赞道:“您真年轻,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叶尔柯赶忙在旁边打岔:“快别给我妈灌mí_hún汤,不然她又得臭美起来。”
夏燕伸手便去捏儿子的脸:“怎么说话呢?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
紧接着又向楚晗打听:“二柯说你是画家?”
楚晗谦虚:“漫画师而已,一门手艺,聊以为生。”
夏燕颔首后教训儿子:“看,越了不起的人越低调,不像你整天咋咋呼呼、自吹自擂。”
叶尔柯小声挣扎:“我才没有。”
夏燕笑:“以后我儿子呀,就拜托你多照顾了,他年纪小不懂事儿,平日相处要是有冒犯的地方,请多包涵他,而且尔柯心眼实,该讲明白的话对他直说就好,越是拐弯抹角的提点,他越是云里雾里。”
楚晗笑意更深:“是,我记得了。”
叶尔柯在旁边长叹一口气,只觉得妈妈在这里的每一分钟,对自己都像酷刑般难熬。
寒暄过后,夏燕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向厨房走去:“哎呀,难得来了,我就给你们做点饭,这里有食材吗?儿子,陪我去趟超市。”
每次要楚晗外出就跟让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