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扯淡了,再重要也没你媳妇儿重要。”到头来,他还是比不过女人,这就是两个男人在一起的悲哀。
小兔子却连连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在我的心里永远都会有个地方,是谁也进不来的,但是只有你才能明白我,理解我,杏儿也不行。”
“别安慰我了。”徐广磬压根儿开心不起来,但他知道宝泉说的是真心话。
两人喝完了酒,刚好天黑,他们默默无言的前后走出饭馆,当路过一个静谧无人的小胡同之时,徐广磬借着酒劲儿把他抓进了角落里,冲动的搂住了宝泉的肩膀使劲的啃着那张微微颤抖的嘴唇。
小兔子差点被他亲得窒息,好半天才从对方的控制之下逃离,苦笑着说:“别,会让人看到。”
“我可是亲一次少一次了。”他苦涩的说,随后又把宝泉拥进怀中。
林宝泉没挣扎,乖乖的靠在他胸口,细细的听着对方的心跳。
“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徐老板抚着他的后背,喃喃的说着。
这小子就像一记良药似的,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甚至慢慢的侵入了身心,但就在血肉融合的这一刹那,他们却要分开了,这或许是件好事,在没有病入膏肓的时候至少不会令人痛彻心扉,咬咬牙熬过最难过的时期也就挺过去了,但谁也无法预料“病情”会延续多久。
三天后,林宝泉带着老婆和不多的家当搬出了徐广磬的院子,而徐老板就坐在客厅里默不作声的看着,既不过去帮忙,也不和人说话。
只有挺着大肚子的卢小眉一无所知的帮着杏儿收拾东西,她烦恼的可是使唤的人少了两个,今后吃不到杏儿做的炸酱面和馄饨了,不觉有些遗憾,可这两口子总在自家蹭吃蹭住也不是个事儿呀,这也算是送走了“瘟神”吧?她应该高兴才是。
“周婶,嫂子,徐老板,我们走了。”宝泉提着最后一个大箱子向三人道别,随后就走出了院门。
“再见!”小眉挥手向二人道别,随后就回了里屋,继续看去了。
徐广磬怅然的望着他的背影,垂下了头,盯着掌中的琥珀手串发呆。
周婶送他们出了院子,马上给他泡了壶茶,低声道:“您喝杯茶吧。”她虽然猜不透为何宝泉要离开广磬,但这都是违背二人意愿的,他们或许有苦衷吧?她还从来没见过徐先生如此真心实意的对一个人呢。
“周婶,以后还请您多费心了,没了杏儿帮忙,您又要多受累了。”他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却觉得今天的茶又苦又涩的,这倒是应了他的心情。
“看您说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周婶笑笑就回到厨房继续忙活了,她觉得院子里变得太清静了,甚至静得有些可怕!
两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北平城沉静稳健沧桑的气质依然如故,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却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之中。由于日本人的盘剥和奴役,北平的物价越来越高,原本可以轻松生活的人们看不起戏,下不起馆子,喝不起茶了,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这块本应该被称之为“乐土”的地方。
十二月初,天气严寒,北风呼啸。
在东城的兵马司胡同内,一个和美的三口之家却是其乐融融,温馨而美好的。
“宝泉儿,帮我把尿布递过来。”杏儿对坐在书桌前伏案写剧本的丈夫说,林宝泉马上来到外屋,把晾在外面的干净尿布拿了进来,递给了正忙着给儿子换尿布的老婆手中。
“小韦,叫爹,快,叫爹。”他都弄着已经一岁多的儿子,小娃娃嘿嘿乐着,奶里奶气的喊道:“爹,爹。”
“哎,乖宝儿。”虽然孩子身上一股尿骚奶臭他也不嫌弃,还是觉得和宝贝疙瘩似的,写作和家庭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