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彦就这么生生得熬了整整一个星期。
以前他没觉得一个星期有多么长,但现在他才意识到了。
每天都被关在那个乌黑的房子里,一点都不透气,他都觉得要窒息。只有每天有人来给自己注射药的时候白时彦才能看一看那光亮,也只有数着自己承担的药的次数,他才能知道到底过了多少天。
白时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但好在还有659,他药性结束以后,659都会给他放首歌,他好睡过去。
这七天,白时彦第一次想家。
以前总觉得白老头很坏,但这个时候却格外想他。那老头子一贯容易生气,要是知道自己死了,肯定是要发大火的。只可惜,他没办法再笑那个老头了。
白时彦忽然觉得眼睛酸酸的。
温行止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的是白时彦的监控。
他能撑过这七天,温行止是没想到的。
他让人调查过何起。很普通的家庭,很普通的人生。这一生最大的事应该就是跟着队里来他这儿抓人,只可惜他自己被抓去了。
这个小角色就是在警队里也不出色,温行止以为,最多三天他就受不了的。
监控视频上,何起正抓着地上的饭菜往嘴里送。
温行止看得有点堵,他虽然杀过很多人,但仍旧看不来这种恶心的。
正准备关上,却听到何起的声音。
“白老头…糟老头…”
温行止站起来的动作生生给愣住。
白老头…糟老头…
这两个词,他曾听了十几年。
那个人最喜欢叫白叔为白老头,糟老头。
他总是这样的,因为被爱着,一直肆无忌惮。温行止曾答应白叔,要把他护好,要让他一直这么肆无忌惮下去。可到头来,还是自己害死了他。
有多少年了。他已经快要忘了那个人躺在自己怀里,因为喝多了而毫不畏惧地叫白叔为白老头。
温行止只觉得心里一疼,喘不过气来。
“阿忠,你去查一查,何起身边有没有,姓白的。”
经过了七天的药物注射,白时彦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的样子了。那张脸乌黑,不知道糊了什么脏上去,脸上还要很多黏着的饭,看得叫人恶心。
白时彦看着这样的自己也恶心,但他就是不洗。出来的时候,他对着头顶的摄像头使劲地仰脑袋。他就是要恶心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