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躺在床上,表情特别难受,“疼…”
“疼?”林君西皱了皱眉,他现在困得不行,于是就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哪儿疼?”
阿天也特别不高兴,他拍拍脑袋、又拍拍胳膊和身上,“都疼…”
这么说着,还指指自己的鼻子,用力呼吸着,“不通气!”
林君西没体会过发烧的痛苦,根本想象不到发热的阿天有多难受,只翻了个白眼怪他大惊小怪,“感冒了,都这样的。”
可是阿天对这个说法不太满意,不但没有安静下来,还伸手拽住了林君西的手拍自己的脑袋,“疼!”
“哎哎哎你别打它啊!”
林君西被阿天这行为吓得赶紧缩回手,心想他这是造的哪门子孽,还不如就给这傻子扔楼下呢,让他自己一个人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现在好了,连觉都睡不成了,真是烦死了,果然这人就不能太心软!
可是想归这么想着,林君西却还是盘着腿做到了阿天的身边,然后给他揉揉脑袋、又捏捏胳膊。
“这样好了吧?给你揉揉行不?”
阿天眯着眼睛一副很舒服的样子,“恩...恩…”
光这样还不够,又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这儿,这儿。”
林君西烦的咬牙切齿,却又还是顺着阿天的心意给他揉着太阳穴,然后揉着揉着,可能是因为姿势不方便,阿天便开始把脑袋往他这边儿靠,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阿天的脑袋都枕他裤裆上了,脸又正好冲着林君西的小腹。
阿天很舒服,不自觉就环上了林君西的腰,使劲把脸往他小腹上蹭,“不想感冒…”
“你自己活该!”林君西脑袋蒙蒙的,困得跟什么似得,也没在意阿天抱着他撒娇,只机械性地重复着给阿天揉脑袋,“这么大人了,就不知道找个能躲雨的地方,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
阿天被揉的好舒服,闻着林君西身上的味道更舒服,语气也就变得软软的,活像个小宝宝一样,“就在那里。”
“那里?哪里,那条街上吗?”
“恩恩。”
“不是不让我看见你吗?干嘛还在那里呆着。”
阿天听这话,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像是被抓了包的小朋友,“不让你看到,但是,也许可以看到你。”
“看我?”
“恩,”阿天用力地点点头,“找不到家,但是想看你,就在那等。”
林君西心里一紧,忽然清醒了大半,低下头努力地看着黑暗中的阿天,“看我干嘛,总说看我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
虽然这黑暗的四周并没办法看的清楚,但是阿天脸上却红红地,偷偷瞧了林君西一眼,说的可小声,“你,最好看。”
说完,还好害羞似得重新把头埋进林君西的小腹上,用力地抱紧了他的腰。
“……胡说八道!”林君西脸上一热,怒嗔了阿天一句,“赶紧睡觉!”
然后不管不顾地挣开了阿天,转身翻上了自己的床,气哄哄的用被子蒙住了头。
真奇怪,不就是被夸了句好看吗,林君西长得本来就清秀,从小到大没少了听这些话,怎么今天被一个傻子夸一句,心里怎么就这么拧来拧去的呢。
还有点莫名的小欣喜。
而且直到第二天林君西起来干活的时候都没能从这种莫名的小欣喜中解脱出去。
“西哥今天心情不错啊。”
小白给后厨递单子的时候,顺着帘子看着那边忙碌的林君西,眉梢都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高兴劲儿。
“恩,是不错。”
刘哥回头看了林君西一眼,也跟着点点头。
只有陈师傅熬着大骨汤哼了一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不的么,什么时候那个“好吃懒做”的新街扛把子,能一大清早就给人摆笑脸了呢。
就连那个常来吃面的阿婆都看着喜庆,“阿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可说,就我们家楼有个来城里打工的小姑娘,人可好了,就跟阿西差不多大,哪天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林君西撑着案板隔着柜台在后面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过了饭点儿,客人不多了,老陈又捧着茶壶站外面跟对面包子铺的老板闲聊。
之前刘哥跟老陈说了阿天回来的事,老陈也挺高兴,还说就说自己没看错人,那傻子仁义,绝对不会一声儿不吭、无缘无故就走了。
林君西替阿天请了个假,说他生病了今天可能干不了活。
老陈也没说啥,反正也不是没了阿天就运转不了了。
人少了以后,刘哥和大宝小白端上了饭菜准备吃早饭,林君西刚坐下没吃两口就想起了楼上那个傻子,端了碗粥,捡了两样小菜就上了楼。
这一进屋才看见人家小傻子早就醒了,不但醒了,看见林君西进来还特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躺在床上端着胳膊生闷气呢。
林君西愣了一下,把饭往桌子上一撂,那脚丫子怼了怼阿天的腿,“怎么了?”
阿天“哼”了一下,把头往那边一扭,还不看林君西了。
这可给林君西气的,想说嗨这真是反了,老子好心好意给你端茶送水,你tm还给老子甩脸子了?
于是跳到阿天的床上抬手就要扇他脑袋,其实不是真要打,就是吓唬他。
可是阿天不但不害怕,还瞪着林君西眼都不眨一下,那意思就是“你打你打你打一个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