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元护带头,其他黑衣人也和下饺子一样直挺挺地跪下来给娄卿和白檀溪磕头。
“免了免了,”娄卿是看出白檀溪的不自在了,他一手揽住白檀溪,朝着赵元清摆摆手,“檀溪他吃不消这个。”
“元护你们起来。”
元护站起来后,瞅着赵元清好一会儿,支支吾吾地开口:“殿下,老夫人想你想得厉害,饭都不肯吃了,您看这……”
赵元清望着床上的白檀溪和娄卿,表情有些犹豫。
白檀溪心里和明镜似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无非是元家担心赵元清性命安全,要把他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他笑了笑,“你和外祖一家分离颇久,是该聚一聚了。”
“接下来我是这么考虑的,我和你娄哥易容进宫,反倒是比你便宜。哪怕被发现,我们两个逃出生天也容易得很,你就别搀和进去了。”
“这本是我的事情,”赵元清叹了口气,“怎么能说是搀和呢?两位为我筹划一路,如今还要为我以身涉险。”
白檀溪心道我是为了任务,娄卿是为了功德,我们两个可不是白做大好事的人。
“那验身那一关我想办法关照嬷嬷吧。”
听到五皇子这一句,元护可算松了口气。他可真担心自己主子跟着玩什么深宫潜伏的把戏,冲锋陷阵这种事情根本不适合殿下来做。
“回头我把我的人安排到你们身边,彼此有个照应。”赵元清背着手皱着眉毛在屋里走了好几个来回,末了又添了一句:“元护,你回头抽调两个人易容成两位先生的模样,在这里待命。”
看着高中生模样的赵元清站在那里有条不紊地一步步地下达命令,白檀溪又是觉得有趣又是觉得他不容易,看他负手在屋里踱步的模样,活像个小老头。
“夜也深了,五殿下我们该走了。”元护道:“老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您呢。”
娄卿和白檀溪也知情知趣,不让元护难做,便冲赵元清摆了摆手:“殿下回去吧,莫让元老夫人熬夜了。”
赵元清点点头,也不多说,匆匆辞别二人离去。
透过窗外晦暗不明的月光,白檀溪目送着他的身影渐渐淹没在浓厚的夜色之中。
娄卿走过来,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檀溪,你对他的事情特别上心?”
白檀溪侧身望着娄卿,笑了起来:“为了功德,也为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中午,传旨太监就到了。
老太监颤颤巍巍地踩着马扎,扶着小太监的手落了地。
“唉哟,可颠死咱家了。李大人这庄子可真够远的,咱家一把老骨头差点没散了架。”
老太监一手掐腰,一手手按在肩膀上,来来回回的扭了几下脖子,见管家还是傻不愣登的杵着,就开始骂了:“没眼力见的!站得和根桩子似的作什么!还不带咱家去见贵人娘娘?”
“是是是!”管家额上沁汗,手指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向。
“您同我这边来。”
老太监见他抖若筛糠,嘴里轻哼一声,心道什么主子养什么奴才,一家上下都是没见过世面的货色。
两个随行小太监甩了甩手上的拂尘,送给管家一个三白眼,步伐轻慢的跟在老太监身后。
李志和的这个温泉庄子不大,一行人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一排三间的青瓦房。
房屋旁边的墙上爬着一株葡萄藤,墙根上尽是红红紫紫的斑痕,蝇虫翻飞环绕其间,看得老太监直皱眉。
“便是此处。”管家全未察觉出林公公的不悦,陪着笑脸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三间房道:“公公这便是白姑娘和白公子住的地方了,您请。”
林公公掀开眼皮子扫了一眼,“李大人怎么把贵人安排在这种地方。”
管家闻言心里暗骂他老阉奴狗仗人势挑三拣四。
“算了,大人的心思怎么是我等可以猜测的。招财,进宝,捧好东西跟咱家进去。”
林公公身后两个小太监用尖细的声音齐声应道:“是。”
娄卿与白檀溪耳力敏锐,老远就听到林公公一行人的声音了。
林公公是来接美人的,眼下扮美人的明辰走了,两人之间总得牺牲一个装扮成白枫露。
白檀溪琢磨着自己的角色,妹妹只能辛苦娄卿来演了。
他瞥了眼娄卿,娄卿坐在罗汉床上靠着引枕在休憩。
“你看了我好几次了,”娄卿突然睁开眼,直直地望着白檀溪:“难道我脸上开花了吗?”
白檀溪连忙过去跟着坐了下来,扒在娄卿同志的肩膀上使劲儿摇了摇。
“好哥哥,麻烦你扮个美人儿呗?”
娄卿答应得十分干脆:“有何不可?”
话音刚落,白檀溪便感到手下肩膀矮了下去。由于体型变化,原本挡在他身前的娄卿一下子陷入他的怀里,这种巨大的落差让白檀溪有点懵。
娄卿仰起头望着白檀溪。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似乎会说话,眼深若幽潭饱含着一汪秋水,朱唇半启欲语还休,好一个雪肤花貌冰肌玉骨的神仙妃子!
这比自己当初给明辰画得好看多了,白檀溪暗想。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美人儿,用娄卿的声音对白檀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