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怀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算白檀溪再怎么盯着皇后的肚子,罗欢的肚子也不会像吹气球那样大起来。两人便只能把心思放在吃喝上,白檀溪更是牟足了劲儿拼命屯粮。
人生在世吃穿二字,金庸笔下武功盖世者如洪七公者不也夜探皇宫偷吃鸳鸯五珍烩吗?好歹住在宫里近水楼台,不能白来这一遭。
御膳房送来的芝麻烧饼咸香可口酥脆惊人,回头便告诉海棠,请她多端几盘子过来。
早膳吃到的双黄咸蛋好吃,就塞银子给御膳房的小太监,让他想办法弄两坛来。
面对一脸囧囧有神的海棠,白檀溪厚着脸皮塞给她两对珍珠耳环,权当辛苦费。
珍珠虽然是便宜的淡水珠,但胜在形状滚圆颜色好看,拿来送人也不算磕碜。
按照宫中规矩,妃嫔按份位享有膳食。虽然这位白婉容并没有要求一日三餐顿顿山珍海味,但是架不住她要得多呀!
尤其是腌鸭蛋,半个月要走了三四坛子,这么个吃法都不怕齁死!
御膳房的小太监捏着银子口嫌体直的抱怨了两句,刚好被路过的宫女听到了。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引为笑谈。
——天地良心,屯粮的是白檀溪,背锅的却是可怜的娄卿。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因为白枫露本就是一个子虚乌有的人。
宫里乏闷,这两个月来除了太子登基太妃有喜,便没有什么其他的大事了。乍闻住在菱花水榭的哑婉容是个饭桶,嫔妃们又是有趣又是好奇。只是碍于这位名声在外,爱惜脸面的娘娘们自然不会特意登门拜访一个小小的婉容。
恰好此时皇后遣小太监上门通知各位娘娘,说前两个月事多各种规矩还未上道。从下个月起,每逢初一十五要按规矩请安了。
一众莺莺燕燕都把这个婉容当个西洋景,想瞧瞧她是不是一副又肥又肿的模样。在这样情绪的鼓动下,初一当天大伙儿来得居然都很早。
“今天来得倒是齐整。”皇后有些诧异的放下手中的茶盏,“妹妹们今儿个倒是早得很。”
一屋子的美人心里呵呵,起了个大早只是为了来看看饭桶长啥样,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个非常漂亮的死瘦子。
光吃不胖,该死!
“既然人全了,那就该去长宁宫请安了。”
云太妃懒洋洋地靠在引枕上,身上是一套极为轻薄的精致纱裙,身后的素月和素娥手持罗扇轻轻地给她扇着风。
三月孝期过后,她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大夏天的,就算是一大早,哀家也觉得这天怪烦闷的。皇后,辛苦你领着她们过来向我请安了。”云茵伸手摸了摸肚子,假意向在座的宫妃们埋怨:“这夏天怀孕,怪辛苦的。”
和衣衫轻薄绮丽的云茵不同,罗欢今天穿了一条绣金线的红裙,显得十分庄重。
她坐在一旁,淡淡道:“太妃娘娘言重了,此乃皇后分内之事。夏天怀孕辛苦,更应当多请太医来诊脉才是。”
赵婕妤有心讨好云太妃,便接过话茬:“今天正好是初一,请平安脉呢。”
云茵也宝贝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宝贝得紧,便回头对素月道:“请太医过来诊脉,顺便也给皇后她们看一看,指不定就有了喜信呢。”
云茵这话说得恶毒,简直就是往赵恭政的小老婆们心上撒盐,原本叽叽喳喳的美人们一下子都安静下来,不说话了。
“怎么都不说话啊?”她故意挺了挺肚子,笑得肆意又张狂:“莫不是害羞了?”
赵婕妤宋贤妃等人心里早就把她骂翻了,嘴上却不敢吱一声。
大概唯二两个心里笑翻的就是白檀溪和娄卿了。
太医院听说太妃传召谁都不敢托大,没多久,她们就看到三个太医背着小药箱匆匆地赶进来。
“臣陆思纯,见过太妃娘娘,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
“臣刘云喜,给娘娘们请安了。”
“臣杨安宝,给皇后娘娘、太妃娘娘、各位贵人们请安。”
看着三个太医一进门就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云茵“噗嗤”一声笑了。
“好了,起来吧。来人,赐座。”
太医们刚爬起来,就听到云太妃继续说:“你们来了三个,那刘太医给我诊脉吧,陆太医杨太医给皇后和贤妃也看看,也都四十岁的人了,得好好保养。”
贤妃,皇后均是太子府中旧人,的确是小四十岁的人了。这两位也就罢了,毕竟算是混出头的,其他低份位的老人听了这话真是气得差点没昏过去暗地里咬碎了一口银牙。
罗欢瞥了眼旁边的贤妃,看到她藏在袖中的手死死地捏成了拳头后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眼神。
杨太医只当自己没听到太妃的那番话,毕竟人老了,耳朵就不好使了。
当太医,最重要的是本分。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他心里清楚得很。
“娘娘,请伸手。”杨太医沉声道。
皇后摘下腕上玉镯后将手腕放到垫上,杨太医沉心静气的将指头搭了上去。
这一摸就发现——
这……这好像是喜脉?
杨太医再也无法保持面上的平静,他不敢相信以为自己误诊,于是又摸了一回。
但还是这个结论。
杨太医只得站了起来,向皇后告罪后匆匆走到陆太医身边嘀咕了几句,不一会儿陆太医也过去为皇后请脉了。
云茵坐在上头见两个太医围着罗欢嘀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