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么说?”咬牙切齿的语气听着分明若是她能吃,已经被嚼碎跺烂了。
怎么说?她能怎么说,偏头瞧了眼笑意盎然的虞王孙,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她就不明白了,女人要生吞活剐她也就罢了,这一男的,为毛眼神更上一层楼?
袁晨景,袁公子,丞相的令郎,你还别说,她真想起来了。
胖婶的故事里怎么说的来着?
当年一身女娃扮相的虞王孙曾经在京城里头光天化日之下做过件霸王硬上弓的事,当街强吻了一位丞相公子,并且扬言要嫁给他。
一段青涩而轰轰烈烈的初恋最后却以坦诚相见而悲剧性的折了。
她还曾为那位倒霉催的公子掬一把同情泪过。
貌似这位的名字,好像就是姓袁。
莫不是就是?
当年的事,可以说是年少无知童言无忌,可如今这?
难道说当年那一段,还隐藏着什么没交代清楚的?
欲断未了的感情。
唔,还是段禁断的爱情。
一旦想通这一点,那灼灼火热的眼神也就顿时顺理成章明白了。
那分明就是和众女子一般赤果果的嫉妒啊,吃醋啊!
想明白一切,唐桃儿不禁要覆额长叹。
现如今作为女人,不仅要吃同性的醋,还要吃异性的,委实太不容易了。
这世道,太凌乱了。
凌乱的她饿了,面对这一群如狼似虎的人,真的是个力气活。
可是在饿的同时,小腹的涨满又提醒她,吃喝拉撒果然是离不开的兄弟,这上面想进,下面想出,都是急活。
人这么一急,也就顾不得矜持,她干脆利落的道:“夫君,妾身要解手。”
啪,袁晨景将折扇贴着半张脸露出一双充满嫌弃的眼:“粗俗。”
考,老娘都没说撒尿,这么文绉绉还嫌弃,嫌弃你个鸟啊!你丫不解手么?
内急是件着急上火的事,这事一来,唐桃儿也不愿意客气了,瞥了眼一旁的公子,扭头朝着袁晨景肆无忌惮笑了下。
奉旨吃醋我怕谁
这笑,貌似有些狰狞(大概是憋尿给急的),可把袁公子给吓了一跳,眉头颦得更紧扭头不肯再看她一眼:“我说九儿,这样的女人带出来,你也不怕丢了你的脸面,堂堂琅邪公子什么人不好宠,这么个不上台面的,未免坍你的台吧。”
唐桃儿呵呵一笑:“袁公子是吧?我家相公要宠着谁那是他的事,关你屁事?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
“大胆!”袁晨景面色一变,怒道:“放肆,你,你,你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本公子,你好大的胆子!”
唐桃儿两手一摊:“我说你什么了?”
袁晨景一急:“你敢骂本公子狗!”
唐桃儿捂嘴:“妾身可啥都没说,你自个认的,这年头,能够如此勇于承认自己,公子诚然勇气可嘉,小女子由衷的佩服,佩服!”
要论牙尖嘴利,唐桃儿窃以为,还是不逞多让的。
这回不要说是唐桃儿,一旁亦怯怯几声笑传来,袁晨景怒不可遏的眼神一扫,顿时又没了声息。
他恨恨瞪着唐桃儿,虽说阴沉着脸没开口,但是那吞人的眼神,那扇动的朝天鼻翼都说明他此刻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
如果这要是在街头巷尾,也许下一刻,对方就会扑过来厮打,混迹在街头,想要生存,拳头够硬,牙够厉,腿够劲,那就是赢家。
嗯,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逃跑,溜得快,也不失为一种保命的法子。
显然她今天是不能用这个她最擅长的法子的,身上光鲜亮丽贼拉耀眼的好料子好看是好看,忒累赘,脚后头还有一条长长的带子,六福裙摆哗啦啦拖地,神马笑不露齿行不露足,那么宽大的裙裾要露出鞋面来,其实也是需要一定水平的。
这要是跑路,三步一跟头,没跑多远估计就一脑袋包了。
于是,唐桃儿觉得,如今她除了迎战,貌似别无他法。
反正,她又瞄了眼一旁的公子,后者显见得神情甚是愉悦,对于自己的表现,显然是满意的。
嗯,今日她这乃是“奉旨”吃醋,所以,她怕谁?
她后头有人!
这年头,靠山硬,就是硬道理啊。
有鉴于此,唐桃儿丝毫也不在意袁晨景瞧过来那杀人分尸的目光,非常挑衅的瞪回去。
袁公子的脸色,更沉了。
可是他并没有开口,反而是一旁有人道:“小郡王的夫人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来是这般,彪悍,实在令婉约大开眼界。”
赵婉约站定在袁晨景身侧,仿佛安抚般拍了拍对方臂膀:“表哥,你贵为相府公子,有必要和这样的人计较么?为了这等粗鄙的言语生气,不怕人笑话你掉了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