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前突然又警醒,对着唐桃儿一脸紧张:“夫人可别乱跑,琅邪阁的机关阵一日三变,乱走一步可就小命不保,懂不?”
说罢呱唧一声把门关了。
留着唐桃儿瞧着那满眼红红火火半晌无语。
她在屋子里转悠了半晌,咬了咬下唇,几步跑到门口,一把将门拉了开来。
一只脚刚迈过门槛,冷不丁一旁有人道:“夫人要什么?”
唐桃儿吓了一跳,定睛一瞧,整个一鬼魂似的无声无息门边上站着个人。
高头大马却丁点动静都没有,木着一张五官端正却没表情的脸,抱臂环胸,一手掌中还握着一把长剑,正侧着头冷冷看着她。
“嘿嘿,”唐桃儿挠了挠脑门,冲对方笑了笑,却没得到回应,“大哥您贵姓?”
“……”沉默半晌,对方道:“属下卫藿,奉公子之命值守,夫人有何吩咐?”
唐桃儿秉持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将面容调整在如沐春风般的笑意盎然状态中:“那个,外头空气好,俺打算走走,走走。”
说罢,另一只脚就要抬起,只听锵的一声一柄寒芒冷不丁横在了面前。
“夫人恕罪,琅邪阁玲珑宝阁外九幽十二星机关阵除了公子,没有人过的了,您若是不想身上少什么零件,属下劝您还是屋里待着的好。”
刀锋划过一道银亮的弧线,一缕青丝随风而落。
唐桃儿炯炯有神的瞧着那缕发丝,抹了把自个安在的脖子,丝的倒吸了口气,丫那刀风刮过还剐了处破口呢。
吹毛断发,吹弹可破,还有吹那个啥?
好一把锋利的剑。
不由语重心长道:“阁下长得五大三粗不要紧,要紧的是懂得怜香惜玉,不然取不上老婆可就亏大了!”
眼前高大壮实的卫藿面无表情的瞥了眼唐桃儿:“在下已有妻室,不劳费心,请夫人回屋以免意外。”
唐桃儿再三瞧了眼铁塔天王般的卫藿,终万般无奈缩了回去。
刚安静了半刻钟,吱呀一声门又开了,唐桃儿探出红润的脸蛋,忽闪着水汪汪的眼睛瞟了眼卫藿,后者目不斜视。
“壮士,有件事,想劳驾问一下。”
“夫人有何吩咐?”
“想出去一下下,就一下下。”
“夫人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在下代劳。”
唐桃儿一脸疑惑:“俺要尿,嗯上茅厕。”这事,您能代劳?
卫藿面无表情:“……夫人,内室床榻边就有净房,无需出去。”
“哦,呵呵,那好那好,有劳!”唐桃儿挠了下脑袋又缩了回去,卫藿一双浓黑的眸子扫了眼门框,继续静立。
唐桃儿在那大红锡金拔步床旁摸索半日,总算撬开个门板发现了那处隐秘的净房,坐在内里的马桶盖子上百无聊赖的托腮,神思天马行空的走神。
今晚上这事,全然出了她的意料。
听完胖婶的八卦第一个感觉是承恩公主委实真倒霉,一碗泡螺就把日后一片欣欣向荣的森林给秃噜了剩下唯一一根老树杈。
后来这老树杈虽然换了个新鲜的,可貌似是颗勾三搭四的柳槐。
想起刚才清风朗月下,妖娆如一株盛世白莲的虞王孙深情脉脉对着唐桃儿道:“娘子啊,为夫知道错了,这五年洗心革面,若是夫人不信,可以慢慢留下来详查,啊。”
一个啊字,蕴藉婉转,叙不尽相思之意。
唐桃儿直觉,这位公子爷相思的,是那碗酥油泡螺。
能够对一种口味如此数十年如一日喜欢,其专情度确令人佩服。
怎么就没把这家伙吃成个泡螺?
第二感觉,就是很纠结,她万分痛苦的望了望头顶,又严峻的低头沉思了半晌,依然没有能够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有关这件事情的丁点记忆。
作为一个将两代少女梦击碎了的传奇女性,这么轰轰烈烈的事迹,翻遍了脑子里犄角旮旯每一处地方,也还是没法子翻出来一星半点印象。
唐桃儿兀自痛定思痛的思索,好容易想到半年前她领着嗷嗷待哺的几张嘴下了桃花庵来丰陵想要混口饭吃,在涿县县太爷家老爷子八十大寿筵席上冒充人第十八房姨太太家二姑夫的堂侄子家大姨夫的三表叔的叔伯兄弟混吃混喝了三日流水席顺带捞了两袋子烧鹅肘子酱鸭屁股,结果倒霉催的人十八房姨太太正经二姑父家堂侄子大姨夫家的三表叔还就真的上门来撞了个正着被人连追带打鸡飞狗跳的赶了出来。
小三子也是那一回被打伤了后一病不起的。
当初收留她的桃花师太为了给她看病用光了所有的积蓄,所以她万分需要金钱来给小三子续命。
可是如今,她却莫名其妙因为一碗泡螺给困在了这里,如果她真是那承恩公主,不禁令人扼腕,一碗泡螺定了终身,一碗泡螺堵了她自由,她的人生,怎么就和泡螺这玩意那么纠结呢?
也许,可能,她干脆认了这个事,以琅邪阁的实力,医治小三子,应该没有问题吧。
反正这也不是她自个承认的对吧。
可是认了,以那个公子的德行看,日后脱身恐怕很难。
这事,怎一个纠结了得!
笃笃笃,外头传来敲门声:“夫人可方便?公子请你出来一下。”
“来了来了。”唐桃儿一骨碌从马桶上跳下,几下子蹦到门口,没出脚先露头,冲着外头卫藿嘿嘿一乐:“公子叫俺啥事?”
卫藿未作理睬,外头立着个妆容窈窕的婢女,躬身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