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勾勾嘴角,“多谢关心,我没有生气,原是我行事鲁莽,考虑不周。我若是又受了伤可不就是你的麻烦么。”
张无忌嗫嚅一下,“我真的不是怕这个。”
宋青书转开眼睛看着窗外,黯然道,“我知道,张教主你是个大意慷慨之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只是你不明白我的心情,本是练武之人,后半世却要变成这个弱不禁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病弱样子,我总要担心日后该怎么办。”
张无忌拍拍他,明教势大,庇护照拂个宋青书总是不成问题的。
安慰道,“你别想这许多,你以前的伤势那么重,能恢复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难得了,住在这里牛婶不是照顾得你挺好,你若还是觉得不方便,那我改日再派两个稳重的人来帮她一起照顾你。”
宋青书站在窗前,落日的余晖映进来,平日略嫌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动人的颜色,淡淡笑一下,“我不是缺人伺候,我是说我不能永远这样依附于你这个明教教主,总得自力更生才好。”
张无忌正色道,“有什么不能?宋大哥,你放心,大师伯既然将你托付给我,那我自然会一直照顾着你。”
宋青书听着虽然感激,但也觉得和他实在说不到一处,就不再啰嗦,料得张无忌这种高高在上的施恩之人是没法理解他的感受的,依附着旁人生活总不是长久之计,靠得一时靠不得一世。他也是堂堂男儿自然不愿长久这样过活。
“我有些累了,想去躺一会儿。”
张无忌道,“好,你歇歇吧,我去给你配点药。”心想他既然已经练了一段时间内功,那不管经脉有没有受损,都还是吃些药调理一下为好。
宋青书搬到这里来之后,牛婶就专门收拾出一个小房间放药材,张无忌没多久就把这间房变得像个小药铺一般,搁架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物。
张无忌进去一边翻看,一边慢慢思索该将那几位味药配在一起才合适。
总是不能专心,费了半天功夫才挑出了两味药,手中捏着几根丹参不觉间又走了神,宋青书刚才说不能总是依附于他,这是什么意思?想要离开了吗?
无端的慌乱起来,这怎么行!宋大哥他没有武功,在江湖上的名声又早就毁了,现在世道这么乱,他要如何自立自保?且他没死的消息万一被传出去,大师伯就也没法做人了。
觉得刚才宋青书说的‘依附’二字意外的顺耳,暗道他就这样一直依附着自己才好,大家都能放心。
伸手拿起了一块锁严子,此物润燥养筋可以加在宋青书的药里,不过有少许的催/情作用,所以要控制用量,不能加得多了。
自然而然的就想起那晚两人都中了春/药之后的旖旎风光,脸上一红,要是当时没有控制住,接着往下做了………那会如何?
那再见面肯定要尴尬死的。
眼前闪过一个朦胧月色下的白皙身形,喉头忽然有些发紧,依稀还能记得那身体摸起来柔韧光滑,好像有吸力一般,贴上去了就再放不开。
甩甩头不敢再多想,迅速的配了几幅药出来拿给牛婶,嘱咐她每日晚饭后煎好,睡前端去给宋青书喝。
临离去前又去看了宋青书一眼,见他正靠在床头想心事,“宋大哥,你想什么呢?”
宋青书道,“没什么,你要回去了么?我送送你。顺便出去走走。”起身下床,拿过一件外袍穿上,和张无忌一起出门。
沿着门外的乡间小路走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停下,微笑道,“我就送到这里,再走远怕回去要没力气了。”
张无忌第一次得他相送,两人并肩同行,随意指点着乡间景物,看着倦鸟晚归,飞燕投林,正在惬意,宋青书就要回去了,有点失落,“好啊,我走了。”又再叮嘱道,“宋大哥,你平时打打武当长拳活动一下可以,只别再去练武当内功。”
宋青书点点头,他肯定是不会去练武当内功的,他练的是九阴真经。此事斟酌来去还是决定不说出来了。虽然对救命恩人还要隐瞒藏私心里会有些过意不去,但这是他自己练功疗伤,也碍不到别人什么事,说多了反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