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说什么?我父母都死了,你父母都还健在,我原谅你,我父母就能再活回来吗?我的父母会要我原谅你吗?」
黄振洋喃喃自语着,他擦去唇上的湿液,他知道那是最后一吻,魏方城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他也不会再停留在魏方城的身边,以后两人就是陌生人了。
灯光好似感受到他的心情,闪烁着灯光,他躺在床上一夜都没有入睡,没有了魏方城的体温,这个床铺变得非常的冷。
他隔了一个月,才用魏方城给他的钥匙去看那间房子,房子几乎已经全卖光了,他第一次踏入这种豪宅,出入都要门卡,一进门,生活秘书完全没见过他这个人,还以为他是访客。
他亮出了钥匙跟魏方城放在纸袋里的门卡,秘书恍然人悟的道:「您好,大楼里已经大多住满了,因为您很少来,所以我误会您是访客。」
秘书带着他到楼层去,他打开了门,宽阔的客厅已经摆置好了沙发、茶几等等,墙上挂着仿制的画,那是黄振洋在大学时代,曾对魏方城无意中提及他喜欢这个画家,他刻意的记着,要设计师摆上这个人的画作。
他慢步的走了进去,餐厅紧连着厨房,厨房因为空问够大,所以做成u状的,饭厅则是垂下了装饰灯光,让吃饭时也能有不同的气氛。
他打开了三间的大房间,每一间都有充份的采光,主卧室也放了他最喜欢的另外一个昼作,床铺已经弄好,看起来非常的柔软,适合人睡在上面。
浴室有两间,一间在客厅那边的,布置成海洋风情,但是在主卧室的私人浴室里,却是布置成维多利亚风格,宽大的按摩浴缸,还能看见外头的绿地跟天空。
主浴室里挂着两副新的牙刷,魏方城当初可能认为这是他们两人居住的地方,所以放了两副。
他再看了另外一间,这改成视听室跟书房,誧好的地誧,让人觉得很舒服,另外一间则是和式地板,方便朋友一起说话聊天.他打开了阳台,前后阳台的风吹来十分柔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阳台上摆着两张椅子,跟一个小桌子,适合两个人坐在阳台上,望着外面远山的风景喝着咖啡聊天。
他择了一个椅子坐下,天空暗下,星星一颗颗的亮了,魏方城想让他看的就是这个风景,几颗闪烁的星星在天空中发放着光芒。
他在大学时,曾经好几次跟魏方城一起看着星星,依偎在他的胸怀里,说着自己很多、很多的梦想,那些闪闪发光的梦想,就像星星一样,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一颗泪珠从他的眼角滑出,另外一颗又继续的滑出,他掩住脸庞哭泣,一切再也来不及挽回,他也理不清现在对魏方城是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是恨,为何这些年自己跟他同居,为何不拒绝他拥抱的双臂,为何看到他为了生意上焦头烂额时,不是暗自额手称庆,而是拿出自己所有的财产帮助他?
如果是爱,他怎么能对造成他家所有悲剧的人说爱?他要置死去的父母于何地,难道他们生前所受的侮辱还不够吗?
他在这里待了一夜,回到家时,魏方城在他不在时,已经收拾衣服离开了,两人连聂后碰面都没了机会。
他身心俱疲的躺倒在床被上,上面还留有一丝丝魏方城的味道,他贪婪的吸取着,他知道跟他再也不可能了。
魏方城重回了商业界,而且以他现在的实力,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房地产的大亨,他的版图不再局限于北部,他开始往中部、南部扩张,就像没有时间,也没有力气谈新的恋情。
他过去的生活虽然放荡,现在却连客户要请他上酒家,他都摇头不愿意,宁可出外踏青。
他买了相机,如果有看到漂亮的花跟鸟,他会拍下来,做成明信片,寄给黄振洋,上面不会多说什么,只会写上两句:你好吗?我现在很好。
黄振洋把那些明信片收着,满满的一柜,他从来没有回过信,也没有再到那间豪宅的顶楼。
直到有一次魏方城南下视察工地时,被打瞌睡的大货车司机撞上,送医急救,黄振洋看了新闻才知道他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他丢下了工作,立刻就坐包车到南部的医院,但是魏方城伤势严重,已经被送往北部的医院,他又包车回到了台北。
魏方城在手术室里急救,一群记者在外拍摄,他朝着那些不管他死活的记者怒吼道:「拍什么拍,他在急救,有什么好拍的,给他一点空问,不要来打扰他。」
显示魏方城生命的机器变成了直线,不再有上下起伏,医生宣告急救无效,这些年来,黄振洋的泪水首次就像断了线一样,不断的涌出,他哭倒在魏方城的病床前。
所有的怨恨、理不清的感情全在这一刻消失,他知道自己还是深爱着魏方城,魏方城为他放弃一切、冒着失败的可能重新再来,他却不愿意放弃怨恨来爱魏方城。
魏方城一直等着他回心转意,对他百般的温柔体贴,他却只会冷着一张脸对他,对他从来没有好的脸色,他是个小气至极的男人,根本就不配魏方城如此的爱他。
「魏方城,你听见了吗?不要死,不要死,我爱你,我现在承认我爱你,拜托你不要死,不要留我一个人在世间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拜托你醒过来看看我,我们重新再来,不要留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受够这种滋味了!
他哭得声嘶力竭,抱住魏方城的头哭喊:「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