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经过激情炼狱的人,从来就没克服过激情--荣格”
那字体清秀,笔触细腻,写字的人很认真,可刑从连却从这种认真,感受到了嘲讽。
哪怕不用林辰在场,他都可以想象,写字的人用怎样的姿态坐在窗边,嘴角微提,写下这行字。
他面无表情,开始翻书,这时,一封信蓦地从书里掉了出来。
信封是白色的,干净得纤尘不染。
信没有封口,他将信封倒转,轻轻抖了抖,一把细腻的白沙纷纷扬扬飘落下来,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如果说,扉页的话代表着嘲讽。
那么装满白沙的信封,却是赤裸裸的挑衅。
保安带着一位梳马尾辫的女教师来到刑从连身边,小心翼翼道:“刑队长,这位是许老师,和冯老师一个办公室的。”
“哦,好。”刑从连将书和信封递给付郝,同女教师在一旁坐下。
“我想请问您几个关于冯老师的问题。”
女教师眉头紧蹙,抿紧了唇,有些紧张。
“冯老师他对学生怎样?”
“他对学生很好,语文老师嘛,又风度翩翩文采斐然的,学生都喜欢他。”
“冯老师的家庭情况怎样,您是否了解呢?”
“冯老师还没结婚呢,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受女学生欢迎吧。”
“那冯老师他的言行举止,他有没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有些不太对头?”刑从连问。
“要说奇怪的地方……”女教授挤了挤眉,仿佛想起了什么:“冯老师每天都要给她母亲打电话,而且还要固定时间,有时候他在上课,到了时间也会跑到走廊去给妈妈打电话。”
儿子大约在35-40岁左右,母亲约为65岁。母亲对儿子管教严厉。
刑从连忽然想起林辰的推论,忍不住与付郝对视一眼。
“还有呢?”他继续问道。
“还有……”女教师揉了揉鼻子,说:“冯老师有时候不太理人,就喜欢坐在窗边,一个人发呆。”
“这样坐吗?”
刑从连将椅子向旁边挪了挪,坐到了冯沛林书桌前,向窗外看去。
然后,他愣住了。
见刑从连在窗前石化,好久不说话,付郝忍不住推了推他:“怎么了老刑?”
“冯沛林,是在看林辰……”
刑从连将付郝拉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位置,这样说。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在后面解释过世家设定不过在这里也说下吧。
如果可以我当然更想写高官子女被绑架,但是为了河蟹和规避可能出现的锁文风险,所以用了世家的设定,做半架空处理。
第16章 请他
刑从连想,三年了。
三年来,冯沛林一直在观察林辰。
天气晴朗时也好,阴雨如注时也罢,冯沛林总是安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对面宿管站里,比他更安静的那个年轻人。
他或许会看林辰读书写字,又或许会看林辰和小朋友们交谈。
不论林辰做什么,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总有一对目光如影随形,如芒刺在背,又或者比芒刺更可怖。
想到这里,刑从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带着一本书、一封信和一捧沙,他回到了警局。
警局里那场生硬的寒暄早已结束,气氛很冷也很平静。
林辰在椅子上浅眠,他的身上,盖着一件警服。
那件警服上银星闪耀,黄督查穿着白衬衣坐在旁边,左腿搭在右腿上,正翻着手里的笔记,而他另一只手里,则端着杯温水。
刑从连愣在门口,屋子里有那么多椅子,黄泽偏偏就坐在林辰身边。
黄督察偏偏又坐得如此自然,仿佛他理应就坐在那里。
刑从连有些不开心。
付郝从刑从连身后钻了出来,看了眼办公室里的情形,赶忙把愣在门口的人拉进了屋。
林辰恰好睁开了眼。
见他们回,他站了起来,顺势把身上搭着的衣服挂在扶手上,并没有看黄泽一眼。
“我发烧了,需要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