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财迷不一直以来都这样吗?
天明恨铁不成钢,也禁不住为明沉碧抱不平了:“难道您觉得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白云愁理屈词穷,他还真的没有想太多。
“您的衣服是明主挑的,料子也是亲自选的,总阁里的厨子是按着您的口味请的,跟着伺候的侍卫丫环是我和夜半挑了之后带过去给明主看过的,陪您打架……咳咳,过招的人是明主在嗜暗堂一个一个训练出来的,您在总阁住的云上居是明主督建的,云上居里的东西哪样不是明主选的不是明主送的?他到各地巡视的时候带给您的礼物哪样不是能讨您欢心的?……您让我说明主是怎么样的人我还真的说不上来,我只晓得,除了暗主,他从未对谁那么上心过,在您面前的明主,和在天下人面前的明主,完全就是两个人。”
天明说着,心里忍不住啧啧称奇,连这么明显的爱慕都看不出来,白大暗主得迟钝到多么天人共愤的地步啊?一开始他只是想八卦一下,现在他还真想替明大阁主做点什么了。
白云愁怔怔地眨了眨眼睛,似是一时有些消化不了红衣护法的话,冷然的眸中渐渐盘踞起一抹淡淡的迷茫。
“财迷不对我好,他还能对谁好?”近乎无意识的呢喃滑出了薄如利刃的唇。
“对啊,除了您,还能有谁……暗主,我想,有些事情,不是您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罢了……”天明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便出门了,让白云愁单独待一会儿。
今天这么一八卦倒是收获不菲,在天明看来,明主有情,暗主也非无意啊~~
是否能终成正果,就看暗主能不能过自己这一关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初夏夜晚里的蛙声从牵韵院的湖边传来,微风从窗口钻入,有一下没一下的撩动着他半湿的墨发。
白云愁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
他不是完全不知道明沉碧为他做的那些事,他只是一直以来把这些看得太……天经地义。
他任性,他霸道,他目中无人,只有明沉碧才会嘴里说着不耐烦,却从来不会不管他。
他喜欢明沉碧为他安排的一切,他喜欢明沉碧一边埋怨一边照顾着他时的口是心非,他喜欢明沉碧惯着他宠着他,他喜欢明沉碧偶尔看着他时眼底泄露出来的温情,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都在绕着白云愁在转……
……为什么?
心里有个声音在回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声音中宛转出的竟是和明沉碧抱住他时如出一辙的忧伤。
为什么我那么在意你做的一切?
为什么我一定要你的世界里唯我独尊?
为什么你对我那么好,却不责备我自以为是的理所当然?
明明风风雨雨走过二十二年,为什么一直如此天经地义的我,在听到天明细数那些你对我的好时,我会在一刹那愧疚到近乎窒息?
财迷,为什么……
……
给读者的话:
月考,卡文,断更两天……
50、第四十六章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青年清朗的嗓音飘了进来:
“云愁你怎……嗯?睡着了么?”
后一句话明显放低了音调。
白云愁顿了顿,挪开了盖住眼睛的手,看向门口那个白衣冠玉的清贵男子,语气有些懒洋洋的,“没睡,洗好了?我帮你上药。”
“不用了,只是小伤而已,非雾帮我弄好了。”明沉碧无所谓道。
“……”被抢了差事,白云愁不爽地瞪了瞪门口冷面的黑衣护法。
面容英挺的非雾被瞪着得莫明其妙,天明眼疾手快地立刻把他拖走。
这期间,没有察觉自家暗主和护法的“亲密”交流的明沉碧已经走到白云愁身边,指尖按上了对方的太阳穴,轻轻地揉了起来,看到他的面容时微微担忧道:“很累么?你的脸色很难看。”
额头上的力道适中,白云愁舒服地眯了眯眼睛,掩饰下眸子里的异样,“没事,只是洗澡的时候泡久了一点而已。”
拿起干的毛巾极其顺手地替他擦着半湿的头发,青年如画的眉目在灯火下分外柔和,“非花夜半那里的搜查我去就够了,你别去了吧?”
看着两人被拉长的影子粘连在一起,契合得不可思议,白云愁看得呆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今晚他们之间的气氛太暧昧的缘故,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天罗地网般缠上了心头,
这陌生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咬了咬唇,但是嘴里还是回答着对方的话,一如既往的霸道没商量:“我跟你一起去。”
擦拭得差不多了,明沉碧用梳子打理着那一头青丝,五指插入发间,微微眷恋地滑下,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秦府需要有人留守,不如……”
“留守的事自有分阁的副管事会做。”反正这段时间他是不可能让财迷单独行动的了,白云愁站了起来,把原本披着的外衣穿好。
明沉碧想要帮他把头发束起来,无奈手上有伤,只好作罢。
望着对方的举动,白云愁忽地抓住了他缩回去的手,唇边带起一抹看似玩笑的意味,“财迷,昨晚你那么着急让非花非雾回来,该不是怕我被抓走了吧?”
零门的人有内应又有高手,加上福源钱庄的干扰,纵使白云愁武功再高,也难保对方没有可趁之机。
明沉碧的神情天衣无缝,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