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情走到柜台查看这两天的账目,一边翻着账本一边问:“告假作甚?”
小酒小声道:“我想去拜拜我家公子。”
花未情心里一愣,停了手上翻账本的动作,回了一声,“好,我也正想拜拜他,过两日我同你一起去。”
“谢老板。”小酒笑了笑。
花未情抬头看着他,唇边一抹和煦的笑,“还不快去干活。”
“是是,小的这就去。”
再有两日,便是庄易璃离世四月之日。小酒上了酒楼用花未情给的五两银子买了上好的酒肉用篮子提着,还带了纸烛。
花未情见状,忙道:“不过是去扫扫墓,你何必还另花这么多银子买些酒肉。”
小酒眼里转着泪花,每次提及庄慕寒他总管不住那双发红的眼睛,“我家公子嘴刁,前几月每次去拜他都买不起好酒好肉,他这么些日都没吃上好酒好肉,定是想得慌。”
花未情眼中一涩,这庄家上上下下,除了小酒会这么记住他,其他的恐怕都已将他忘了。庄慕寒的墓简简单单地在城郊的荒山野岭,墓前的纸烛还是上一月小酒过来时留下的。这说明除了小酒,没人来这。
花未情站在一旁,听小酒对他家公子说了几句嘘寒问暖的话,眼睛里不知怎的就积满了泪水。他前世除了这个跟了他十一年的随从,还真没交上什么知心的好友。连府上的夫人和弟弟也都是要害他的,重获一世,他又怎能再过上一世的荒唐日子。
这一世他要夺回自己的一切!要做富甲天下的一代巨商!更要珍惜眼前人!
对面新开张的丝绸铺生意接连红火了几日,而花未情的聚缘坊这几日却一直闭着门。庄易璃本想要落井下石,却找不着人。他本生来好胜要强,却埋藏本性装作忠厚在庄家做了十几载的养子,处处恭谨,乖巧得似主人怀里邀宠的猫。
如今他掌管庄家家业,算是熬出了头,本性渐露。花未情智取丝绸铺,他心里有怨气咽不下去,便在他对面开了间丝绸铺子,看他如何嚣张。
眼看花未情连续多日不开门经营,庄易璃十分得意,对身边的随侍轻蔑一笑,“算他聪明,晓得即便开了店也是清冷无人,索性就关了门。”
随侍点头道:“那是,他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怎能跟东家比。”
花未情在楼上开了点窗缝看楼下,唇角渐渐勾起一抹笑,身后的小酒问:“老板,一切都打点好了。”
花未情关了窗缝,回头看着小酒道:“既然万事俱备,正好明日又是黄道吉日,开张必定红火。”
第二日一早,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敲锣打鼓的声音,煦长街很快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聚缘坊的店铺门还没打开,门前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者,一长串的鞭炮放完之后,敲锣打鼓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围观者议论纷纷,都在各自猜着这里头有何猫腻。
随着一声吱呀的开门声,花未情一身紫色锦袍站在大门中央,有一副好容貌的男子立即惊艳了全场。花未情身后悬着一帘红绸,外面的人看不清铺子里面到底是怎么个摸样。
花未情踏出几步负手而立,扫了一眼前来围观的百姓,唇边携着笑,朗声道:“今日是花某人的聚缘坊开张之日,为庆贺新铺开张,凡今日在本铺购丝绸一匹,则赠朱钗首饰一件,购成衣一件则赠上品手帕一张!”
话音刚落,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他身后那张紅帘慢慢落下来,渐渐露出了里面琳琅满目的真面目。店铺里头的墙壁上悬着各式的美人图,美人图下用衣架子搭着已经制作好的成衣,美人图上的女子身上所穿的正是这衣架子上的衣裳。
太阳高升,街上的人流越来越多,不少人都躺着脑袋去看大街小巷的墙上贴着一张红底黑字的告示,以为是哪家悬赏,上头却写着:聚缘坊今日开张大吉,为庆贺,凡购成衣则赠上品手帕,购丝绸一匹则赠朱钗首饰。煦长街九号。
一早出门上街的少妇都往煦长街蜂拥而去,不大不小的店铺里头积满了人,议论纷纷,好不热闹,小酒在不大的店里头忙得团团转。
“伙计,买这衣裳可真是送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