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生死门中的人数已经创下了历史新高,无名、徐福、骆仙、聂风、文丑丑、冷老、第二梦、莫邪,但生死门中却安静异常。
冷老与第二梦都躺在千年玄冰上挺尸,徐福总是表示这两人随时会醒来,不靠谱如他完全拿不出一个准确的时间点来。对此莫邪表示他每等一天就揍徐福一顿,而且还要当着骆仙跟文丑丑的面揍他。莫邪每天只在要揍徐福的时候出山洞,偶尔他心情好会把被他特许于洞中养伤的聂风抬出来给个板凳叫他前排看戏。
不知不觉间徐福已经挨了四顿揍了,莫邪揍他时用的力道从第一次的“稍稍意思意思”到第四次的“打得他失去意识”,徐福对于马上就要到来的第五顿揍心生恐惧。
俗话说“小杖则受,大杖则走”,徐福不是没想过逃跑,只是他知道莫邪有多厉害,他没自信能逃得脱,更没自信能在逃脱后不被找到。至于反抗什么的他更是考虑了几百次了,下毒挖坑群起而攻之,想想心动,听听激动,但只要看见了莫邪他就只能一动不动。
省省吧,武功练到他徐福这种层次就不怕中毒了,想毒倒莫邪?徐福自问那种毒药还未问世。
所以他只有安心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第五个日落。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茅房月光~今夕凉不凉?”
日落西山月生东海,徐福两股战战间听见了山洞中徐徐响起的歌声。
“第五日……结束了……”
徐福痛苦地闭上了眼,他像根木桩似的杵在山洞前,前四次挨揍的经历教会了他很多在他漫长的两千余年的生命中都未曾学到的东西,他将之总结为“挨打的智慧”——并不是如何卸力减伤,而是怎样让揍他的人获得最大程度上的满足与解恨。
莫邪扛着聂风走出了山洞,从他先前所唱的不·伦不类的歌中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不赖,所以今天聂风有份看戏。
不,不止是聂风,今天所有人都有份看戏,莫邪要和大家分享他的好心情。
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的心情如此之好?这是后话,眼下优先要做的是把人聚拢、开打。
“神那个母!文丑丑!无了个名!精彩的节目就要开始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莫邪一嗓子吼得群山中回音阵阵。
无名在后山研究(瞎琢磨)生死门的武学、文丑丑在山前溪边洗衣服、骆仙在山腰上采药,一听到莫邪的声音他们立刻整齐划一地丢掉了手头正在做的事,一个个施展出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山顶洞府前。
“邪皇兄!”
无名最先到,不过他看着莫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些天除了特定的时间之外莫邪并不限制徐福的人身自由,所以徐福已经和无名相认了,一个一口一个“祖宗”一个一口一个“孙子”的画面美得让人简直没眼看。
无名当然是想向莫邪求情了,他还在欲言又止的时候骆仙到了。
“邪皇前辈!”
真巧了,骆仙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自从当着她的面揍了徐福第一顿之后莫邪就松掉了骆仙身上的一切束·缚,不过自那之后的骆仙是既不会跑也不会跟莫邪对喷了,低眉顺眼之余唯有每次徐福挨揍完事儿之后她才会冒出来用一些山间的草药给他敷上。
“邪皇大人!”
最后到场的自然是文丑丑,此人满身大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抵达山顶后更是脚下一滑直接扑到,但奸猾如文丑丑借着一扑之势直接跪伏在莫邪面前,献媚之色洋溢满脸。
“师傅!”
莫邪把聂风放置在洞口由一方大石削成的石凳上,后者见徐福认命、文丑丑献媚、无名嗫嚅、骆仙凄楚之神色心生不忍,拉了拉莫邪的衣袖。
“不必多说。”莫邪抬起一只手止住了所有人的话头,“我说过的,只要冷老和第二梦没醒,一天一顿。”
他走到了徐福的面前,装出一副端详的神态。
“我第一天打了你一拳。”
他说。
“是。第一天我受了一拳。”
徐福睁开眼,他那清澈了两千余年的双眸在这五天里变得越来越浑浊。
“我第二天打了你两拳。”
“是。第二天我受了两拳。”
“我第三天打了你三拳。”
“是。第三天我受了三拳。”
“我第四天打了你四拳。”
“是。第四天我受了四拳。”
“今天是第五天了。”
“是。今天是第五天了。”
“今天你该受几拳?”
“今天我该受五拳。”
一番问答格式井然,却是莫邪自第一天起就与徐福约定俗成的古怪仪式,头两天徐福还没觉得这番问答除了让他感到羞·辱外还有任何别的用场,但今时今日他却是从中品出了别样的意味。说出“今天我该受五拳”的时候他浑身上下没有一根骨头不在颤抖着。
一拳他可以不当回事,吐口血就过去了;两拳也不过是吐一大口血;三拳他可能得在吐血之余躺尸缓一缓;四拳他得缓大半个时辰。
五拳?
吐血是脏腑破损所致,吐一大口血是脏腑损毁所致,躺尸缓一缓是脏腑被打成了浆糊所致,缓大半个时辰是连骨头都碎了才会如此。
再往下是什么?
成为壁画吗?
徐福不是没当过壁画,如果可以选的话他宁愿当壁画。
但他没得选,因为莫邪不答应。
莫邪挥出的每一拳中都别有名堂,深知《圣心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