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显然不是对陶郁说的,电话被匆匆挂断,悍妞大概正在阻止anne的室友报警。
陶郁举着电话和常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无可奈何。太荒唐了!在一起鬼混两天,除了抽大麻不难想象还做了什么,总不能是玩大富翁。
陶郁忽然想起了老妈,觉得挺对不起她,自己以前疯玩不着家的时候,想必老妈也这么担心过自己,而那时的他也和常徊一样,厌恶被管束。
到达anne租住的公寓时,力大无比的俄罗斯妞已经把anne弄回了卧室。
在卫生间,他们看到赤身躺在浴缸里的常徊,还没醒过来,脸色苍白,眼袋下垂,明显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常征深呼吸几次,伸手扯下挂在墙上的喷头,打开凉水往他弟弟脸上浇。陶郁盯着常征,生怕他下一秒拿喷头照他弟脑袋拍过去。
好在没过多久,常徊打着激灵醒过来,傻愣愣地对着他哥看了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底气不足地喊了一声:“哥……”
“穿上衣服,跟我走!”
常征撂下一句,头也不回地出了浴室。
陶郁跟在后面往外走,却听常徊在身后小声但坚决地说:“我不回你家。”
陶郁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对方愤愤道:“,fag!”(译:你看什么,死玻璃!)
不是没被人骂过,但陶郁从没想过这个恶毒的词会从身边的人嘴里冒出来,还是常征的弟弟,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冲上去揍这小子一顿,还是假装没听见掉头走开。没等他做出反应,常征从外面冲进来,把他弟拖出浴缸,照着脸狠揍了一拳。常徊眼下反应迟钝,来不及躲闪,眼看着半边颧骨带腮帮子都肿了起来。
“let ime.”常征指着陶郁一字一顿说,“ily, so iain, or any kind of dio onna over yourar, or i irlfriend’o ae!” (译:我再告诉你一遍,他是我的家人,所以也是你的。再让我听到那个词或是任何对他的不尊重,我他妈的就把你嘴缝起来!现在穿上衣服去我的车里,否则我不会拦着你女朋友的室友打电话报警!)
陶郁从没听过常征说狠话,在听到他说自己是他的“family”时,心里跟着颤了一下。他原本在考虑如果常徊还要跟他们一起住两个多月,他就去骆丰家凑合一段时间避开这小子。但此刻常征的话让他打消了念头,既然是家人,就得学着适应这家里的其他成员,尽管有的成员并不友好。
走出浴室,陶郁本想直接出门,但anne的尖叫声从卧室里传出来。
“ about?t’al to in raded in a e!”(译:你们在说什么?大麻只是一种植物,不是毒品。在西班牙这是合法的,只要不在公众场合买卖!)
陶郁一阵头疼,妈的忘了这还有一个魔障。算了,这个不关他的事,让俄罗斯妞去劝吧。
正想着,anne却从卧室里冲出来,看到跟在常征身后的常徊,大声问:“y boyfriend. o take ?”(译:他是我男朋友。你们要把他带到哪去?)
陶郁无奈道:“i teoe, not a boyfriend. ”(译:我记得有人说她只要一个约会,而不是男朋友。)
“i e无所谓地一耸肩,“ an adult and an’t coake eh korea i suppose……”(译:我改变主意了。说正经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们不能来我家随便带走我的男朋友。这是美国……不是北朝鲜。)
“noes. ”常征把弟弟推到门口,扭头对anne道,“are on’ in al in te, please be……both of you!” (译:现在你知道这是美国了。我们不关心你们在西班牙怎么看待抽大麻,在美国这是违法的。如果你觉得你是成年人,请表现的像个成年人……你们两个都是。)
第二十七章
提起秋天,陶郁总会想起小时候的北京,天空澄蓝,鸽哨声声,街上没有那么繁华,人们也不是急匆匆地从早活到晚。那时一周只休一天,父母会带他去香山看红叶,在植物园的樱桃沟野餐——他甚至还能回想起野餐的白面包和双汇鱼肉肠的味道。
后来的北京越来越开放,却再也找不到从前的感觉。立秋后依然闷热的桑拿天,让人们躲在空调房里,忘了那个城市曾经最美的季节。
从anne家出来,走在异国的街道,却让陶郁想起了家乡的秋夜,干爽带着微凉的气息,适合搬着马扎儿到楼下乘凉,又或者在路边喝啤酒聊天……可惜看到走在前面的兄弟俩,陶郁心想真白瞎了这美好的夜晚。
回到他们租的房子,常徊一言不发地扎进客厅的沙发。陶郁拿了两个冰袋,用毛巾包好递给他一个。对方接过去,抬手关掉落地灯,转身留个背影给他。
卧室里,常征靠在床头像是睡着了。陶郁关上灯和房门坐到床边,拉过他的右手把冰袋贴上去。
“没肿。”常征在黑暗中开口。
“敷一会儿,你睡吧。”
常征往下躺了躺,拉过他另一只手盖在自己眼睛上。两个人都没说话,陶郁用手指缓缓按揉对方额头。
过了一会儿,常征忽然拿开冰袋,坐起身贴在他鼻梁上吻了吻,小声说:“对不起……”
一句没头没尾的道歉,陶郁却明白他的意思,为了常徊的侮辱,也为了没法和他成为法律上认可的family。第一件事他已经为自己警告了弟弟,而第二件事则是谁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