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少爷还是这么爱吃凉糕。”轻笑着勾了勾唇在主位坐下,花淮卿闲闲摇着手中折扇,倒是不着急去问白芨来意,“红袖方才听说你们来可高兴坏了,这凉糕本是要往宫主那送的,她非说辰少爷爱吃要先送花厅这来。”
“欸?那怎么好意思。”眼见白芨似乎也没什么闲聊寒暄的心情,夙梓辰忙笑着圆起了场。那暖暖的灿烂笑脸,即便是装,也很让人舒服,“花总管别叫我辰少爷了,听着怪别扭的,红袖姐最近好吗?我都好久没见她了。”
“这是宫主的意思,我们这些做属下的自然要听令。”客人有兴趣闲聊,花淮卿自然就更不着急了。手头无要事,自然做什么都能更悠闲些,“红袖近来还好,就是怀了身子没什么胃口,辰少爷若是此番有空便去瞧瞧她。”
“那我这就过去。”灿烂一笑,夙梓辰顺着话便起了身。
因为一些缘由,在这无射宫里,与他交情最深的不是别人正是红袖,所以有些话去到那处他反倒更好问些:“那事…师哥你和花总管好好说说。”
“你去吧,我有分寸。”点点头应下话来,白芨见夙梓辰熟门熟路的走出花厅,方将视线挪回花淮卿身上,沉默半晌才淡淡开口。
“长话短说吧。前些日子…有大批江湖人中毒送去了神医门,想来花总管也已猜到幕后之人的目的是小九。这些原也没什么,门里都能解决的事自然没必要拿到无射宫来说,只是前两日师父收到些消息。那人,来扬州了。”
“这事…我会派人去查清楚。”手腕一抖合起折扇,花淮卿虽未有何太大的表态,但那敛起的浅笑已然说明了一切。无射宫在扬州可谓是眼线遍布,可即便如此近日也未曾有何关于此人的线报上传,可见那人身份绝不单纯。
“我们都清楚,若只是针对小九和神医门他在苏州摆局便是,没必要来这。”
白芨今日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有些话也就没了客套的意思。
那些江湖人不明白,每当他们自以为是盛气凌人的要求神医门交人的时候,都是在师父和他们师兄弟的心上捅刀。但这些花淮卿清楚,所以没有必要。
“六年前小九花了什么代价救活雾楼的我不知道,可有一点我们都清楚,雾楼不能想起那些被封住的记忆,这些年……”
“喵嗷~ ——”花厅外突然传来的猫叫让白芨骤然停住话语,而后一声似乎是东西掉落在地的声响让厅内的两人相视一眼,忙起身出门查看。
“小夜?你这傻猫儿怎么跑这来了,宫……”方出了门,花淮卿便见到了趴在一旁晒太阳的黑猫,轻笑着一把抱起,却腾地看到了底下压着的银镯,“镯子?”
“这不是小九留在门里的凤镯么,怎么会在这里!”拾起那只镯子,白芨在看清花纹样式的那一刻,险些惊白了脸。这对龙凤镯是六年多前雾楼亲手打造后送给小九的定情信物,在小九失踪后就一直留在了神医门。
今日…为何竟会在无射宫出现?
还有,凤镯在这儿,龙镯呢!
“噤声,宫主来了。”压低声音拉了白芨一下以作警示,花淮卿抱着黑猫暗自思量着各种可能性。这凤镯的莫名出现绝非是件小事,更何况还是被黑猫叼出来的,说不定…已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见过宁雾楼了。
话音落下未几,果然看到宁雾楼那红衣身影渐渐走近。
“宫主。”低头拜见过来人,花淮卿方才将黑猫递回宁雾楼怀中,“红袖近来害喜得厉害,属下便自己做主请白大夫过来瞧瞧了。”
“宁宫主。”背手将镯子藏到身后去,白芨颔首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只一眼,他便已觉察到了宁雾楼身上诡异的变化。
还未失去记忆前,宁雾楼是很爱与人说笑的,那略带邪气的笑容总能轻易赢走别人的注意。四年前,他来无射宫复诊时,便已觉得他似乎变得淡漠了许多,但高兴的时候还会笑一笑。如今…却竟像是失去了七情六欲一般全无人气,就连瞧人时的眼神都像在看死物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
“大夫若无要事便在宫里多照看几日吧。”
微微颔首回礼,宁雾楼轻抚着怀中的黑猫未对那理由有何质疑。
这两年他越发的不想见外人了,只是倒对极少会来的白芨并不讨厌。淮卿说,大约是几年前他伤了头时都由白芨照看着,所以才不觉得人家是外人。可他总觉得似乎还有些什么是他忘了的,就像那只凤镯和那封信的笔迹给他的感觉一样。
“淮卿,你见小夜叼镯子出来了么?”
“………宁宫主是说这只凤镯么。”微一沉吟,白芨决定递出凤镯稍作试探。他要知道这只镯子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无射宫的,并且是否已然经了宁雾楼的手。
“是。”淡淡点了点头,宁雾楼正要伸手去取,却见白芨竟是突然收回手去,不由眉心一皱,“大夫这是何意。”
“实不相瞒,这只凤镯乃是在下师弟之物,日前一直存于门内未曾与人。不知宁宫主是从何处得到?”握紧手中凤镯,白芨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早已紧张到了极点。只生怕哪里说错一句,便叫宁雾楼想起些什么来了。
“前两日夜里有人给我的。”收回手轻抚怀中黑猫,宁雾楼倒是还算干脆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其实他从不是人家问什么便会老实回答的性子,但白芨的话却昭示着这事很有问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