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男人总算如愿自己“走”回房间里。
除去事前就知道他发烧的某人一路上时不时就冲动地想抱起他,然後被他瞪著才停手这件事,夏夜臣其实很有把握自己表现出来的模样绝对和平时没两样。
毕竟开会时他就是这麽撑著,而过去无论身体再怎麽难受,他也总只能这麽撑著。
在业界待久了,不仅意志早被磨练得坚韧不摧,体力更是容不得差。
因此这回一个小小的发烧,却被晓看得比什麽都严重,夏夜臣其实觉得他太过於小题大作,但连他自己也无法否定,有晓陪在身边的感觉也比什麽都好。
只不过那感觉…实在有点像大型犬守在主人身旁啊。想起今天晓还在会议室外头独自等了自己好几个小时就为了想要陪他,夏夜臣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有时人想要的,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陪伴。
当夏夜臣停在房门前准备拿出房卡开锁时,晓快了一步率先将他自己的房卡插入读卡机中,旋後门一开收回卡片的下一瞬就二话不说将男人打横抱起,迳自往床的方向走去。
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忽然抱起让夏夜臣不禁一愣,但好歹也回到房间里了,他自然不再硬要和晓争执这种事。
反正偶尔让一下也无所谓───虽然每次选择退让的似乎都是他自己……
夏夜臣近距离盯著连这时都显得无比认真的晓,心里有些莞薾:“明明就只剩几步,你何必非要抱不可?”
“少一步是一步。”晓边回答就边将男人轻放在床上,随即顺势替他解开显得束缚的领带。
在家里时会见到夏夜臣穿著西装通常都是因为他正要上班、或是刚好下班,因此晓先前从不觉得那身西装对男人来说有多沉重,但这几天见夏夜臣总是得忙到很晚才能换衣服休息後,他才懂得当中代表的意义。
想起自己今天下午进会议室想接夏夜臣回房间时男人那不经意表现出的疲惫,晓不禁问:“臣,你的工作不能让别人替你去做吗?”
夏夜臣沉默地抬头看著他这才发觉自己真的是累了,听见这问题竟只让他心里直想叹气,连带著话里也多了一丝自嘲:“当然能,不过那是除非我不想继续经营公司了。晓你还没见识过外头世界的残酷,所以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不愿比别人努力…那就只能等著被淘汰。”
晓握著刚解下的领带沉默了会,才问:“爱情也是?”
闻言夏夜臣不禁笑了:“爱情也是。不过更应该说做任何事都该如此。”
“我想照顾你。”晓突然说出这句话,黑眸眼底亦映著深沉幽邃的光芒与根深柢固的执著:“我是不是得变得比你强悍,才能拥有这样的资格?”
夏夜臣静静地注视著他却不发一语,随後才轻拍了拍青年的头。
“用不著这样,我没那麽脆弱…何况,照顾你才是我的责任。”
听见男人又将自己当作他的责任,晓顿时兴起了一种压抑的情绪,像是怒气却又有更多说不清的复杂情感混在里头,让他只能换个方式强硬说道:
“你以前曾说过要把一个人该学会的都教给我。”他不容对方闪避地牢牢盯著夏夜臣,直想得到对方的肯定:“教我怎麽照顾自己喜欢的人难道不是吗?”
“你…”夏夜臣不禁哑口无言,当时他这样对晓说的时候,晓根本没反应,他那时还以为这家伙完全没听进去,谁知道直到今天他其实都始终记在脑海里的。
甚至,还拿来反问自己……
夏夜臣当下郁闷得在心里默默修正先前的话───眼前的这只不是大型犬,是会咬人反扑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