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将祭祀用的花束放在臣父亲的墓前,晓看著碑上熟悉的照片和名字,却是全然地平静,毫不意外。
他知道遗嘱的事,因此这两者的关联,他很早以前便猜得到,只是始终无法理解为什麽当初那麽厌恶自己的男人,会在人生的最後一刻,立下那样的遗嘱。
见臣望著母亲的墓碑仍若有所思,晓不禁握著他的手,柔声关切:“你难过吗?”
“她病了很久,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夏夜臣笑得有些苦涩,随後却执意和晓对调位置,“好了,我也该看看父亲了。”
晓担忧地多看了对方一会,等他终於肯收回目光,回头将手中最後一束白百合放在墓前时,视线却在扫过墓碑的当下凝滞住。
纪悠,对他而言那是个陌生的名字,然而眼前清丽的照片,却和久远记忆中那张不断哭泣的脸庞重叠。
那是…他对自己母亲的唯一印象。
“晓?”注意到他的异样,夏夜臣旋即试著叫唤了声,却见到青年顿时一僵。
等对方回过神来,望向自己时,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不禁感到更加疑惑。他从未见过晓有这样的反应。
久久,晓才终於找到了个最适切的词,低声回答:“…没事。”
之後无论夏夜臣再怎麽追问,他回答的始终都是那一句没事。
他不在乎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更不在乎自己的过往,甚至不在乎臣和自己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在乎,臣是否会在意这件事。
过去他或许不懂,但在了解臣所忌讳的事物是什麽之後,他无从选择,害怕得无从选择。
如果眼前的是事实……那他只希望将这事实,永远埋葬。
作家的话:
…唉。
驯兽52【年下养成/照顾】
当学校进入为期二个月的暑假之後,原本照常天天到研究室报到的夏晓,难得地在八月上旬过後便完全不见人影。
这现象让一心想著肯定是自己“劝导有方”的言秋,在开学当天一见到这学生,便立刻关心地主动笑著问道:“夏晓,你哥哥在暑假的时候带你去哪玩呀?”
不料,晓在听见这句话的当下却蓦然一僵,紧抿著嘴不说话。他原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此刻那张深邃清俊的脸庞上更满是防备,甚至有了些危险的阴驇色彩。
那一句“哥哥”,在他和臣去扫完墓後,早已成了他心中的禁句。
他绝口不提,更不想再从别人的口中听见这个词───任何可能造成自己和臣之间,让关系产生间隙的不安因素,他只想彻底排除。
然而言秋又怎麽有办法得知他内心的想法?见青年这般更为疏离的表现,她心里一惊的同时,也忍不住埋怨起从未见过面的夏夜臣。
明明只不过是要他这个为人兄长的让弟弟多一点休閒娱乐,怎麽会人一回来,反而变得比以前更孤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