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星见了於阳,原本是开心的扑过来,但却在看清他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有些紧张的抿起了唇。
“怎么了,”於阳蹲下来,伸手要摸掉他脸上的灰。
於星退了两步,说:“干净,不要弄脏。”
於阳愣了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质地舒适的白色短袖,于是明白了於星的意思。
“傻不傻,”於阳笑着把他搂进来,道,“不脏。”
於星那么小,下点力都能折断似的,於阳暗暗叹了口气。
於星靠在自己哥哥默无声息的淌着眼泪,过了好一阵,才吸吸鼻子,嗡声道:“哥哥你回来了,你还走吗?”
“走啊,”於阳说,感觉到眼前小孩面容一紧,他赶忙把话说完,“带你一起走。”
於阳百般安抚,和弟弟说清楚了,是要接他去大城市里治病,以后住在大城市里。
於阳本打算直接带他走,但於星坚持要收拾东西,于是於阳站在这没地儿能落屁股的简陋土砖房里,耐心的等着於星把什么写字本画图本旧照片小心翼翼的里。
终于收好了,於阳帮他把东西都放在了车里,牵着他去不远处的一位婆婆家道谢。
於阳不在这段日子,多亏这位郑婆婆来帮忙照顾於星。於星出院的时候,也是郑婆婆和她女儿来接的。
郑家的屋子比於家的要体面些,二层小楼,虽说不上多好,但该有的家具都有,两位女主人打扮也是干净体面的,让人心生好感。
於阳对两人千恩万谢,并将沈淮帮他准备好的各种礼物送上去,其实没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些腊肠干货以及一些保健品。沈淮交代说这样就够了,於阳明白他意思,不过看着这对母女,好感顿生,于是还是回车里取了些钱,用信封装好,放在干货的口袋里,送给了二人。
离开的路上,於阳看着山色秀美,将车窗降了下来,吹着山风,心情舒畅。
不远处有人赶着羊群过来,於阳放慢了车速,让羊群先过。
但正在这时,山坡上一只长角山羊不知怎么就朝他车前方奔了下来,於阳急忙刹车,副驾驶座上的於星没系安全带,滋溜一下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於阳被他吓坏了,赶紧停车去摸於星的头:“怎么样,磕着没有?”
於星摇头:“没有,哥哥快关窗。”
於阳没明白他意思,但来到车窗外那留着小胡子的牧羊人让他明白了。
那人操着一口方言道:“你撞死了我的羊,要赔钱!”
没有错啊,撞死了羊是要赔钱,於阳点头,掏钱夹:“多少?”
那人老早就见着这辆名车了,说狮子大开口道:“一万。”
於阳歪了下头,一只烤全羊,一件羊绒大衣,一串羊角工艺品,这人是这样算的价格吗?
在於阳回忆本地骂人不吐脏字的方言的时候,於星忽然微弱的叫了一声。
於阳一惊,回手就去捞药,揭开盖子往手心倒了几颗药,“心又疼了?赶紧吃药。”
於星却握着他的手,悄悄的眨了眨眼。
於阳:“……”他放了药,从兜里取了颗糖,塞进了於星嘴巴里。
车窗外的老乡看见於星才明白过来,眼前的是於家那两兄弟。
他一看於星这小病秧子又犯病了,当下什么也不说了,拔腿就跑,生怕这条人命就挂他脑袋上了。
於阳目瞪口呆。
过了半响,他迟疑道:“那羊?”
那羊啊,晃晃悠悠的从车前方站了起来,迈着直线猫步,慢悠悠的回了山坡吃草。
“太玄幻了,”於阳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惊奇的和沈淮电话描述自己的山区见闻。那位碰瓷好搭档山羊兄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沈淮笑了起来:“大概成精了吧,山里灵气足。”
“建国后不谈成精,”於阳说,“倒是於星这孩子,真够机灵的。”
於星的病不能坐飞机,他们开了一整天车,在市区睡了一夜,第二天白天坐了高铁回北京。这番车马劳顿过后,於阳赶紧把於星送到医院里观察了一天。
於星不愿意睡病床,现在正躺在於阳身上,睡的沉沉的,於阳摸了把他的脖子,汗渍渍的,于是有些心虚,他还真不会带孩子,怕医院空调太冷,硬是在大暑的日子逼着小孩穿了两件长袖。
白大褂的医生轻轻敲了敲门,於阳把弟弟放下,走了过去。
於阳和医生聊了聊,得知於星是娘胎里带出的病,和红楼里那林妹妹差不多,心比比干多一窍,好在医学发达,做了手术,好好养着,也没什么大碍。
他和医生谈妥了下周过来手术。
在手术前,於阳还是先把於星带回了家里住,他希望於星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住的安心些,医院显然不是一个好住处。
於星一路紧跟着於阳,进了这间高档公寓,在於阳安排下洗了个澡,他对这间公寓不能说是不好奇的,只是谨慎的性格让他没有开口,而是等着自己哥哥先告诉他。
於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淮也已经回家了。
“今晚吃小黄鱼,”沈淮把环保袋放到玄关的橱柜上,边换鞋边说,“小曾最近工作太轻松了,还能摸鱼去超市买菜,回来的时候被我抓住了,菜还真新鲜,咱们今晚就吃这个了。”
於阳笑了半天,“我发现你这人焉坏。”
“还行吧,”沈淮笑道,“来帮我做吧,早点吃完我再做条新鲜的,你给於星送过去。”
他换好了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