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棋艺不可谓不高超,但是由于我曾经背完了一整本《中国围棋古谱精解》,偶尔布布阵倒是勉强能接她一两着。半天下来居然五局全平。我抹抹额头上的汗,自动忽略皇甫琥依眼光中的探寻和赞赏,端起茶杯淡淡喝茶。
她倒是没有多余的话,壮士皇妃有吃饭前沐浴的习惯,现在一切就绪就过来喊我们一同吃饭。我与赵谨同桌惯了,倒还记得食礼,一顿饭吃下来不算欢愉却也没有闹出不快。
待用过晚饭已过黄昏,我婉拒壮士的礼貌挽留,又是一番假得不能再假的辞别礼后才终于在男仆的带领下出门。
应了皇甫琥依三日后的博弈邀请,我走着路只觉得浑身不舒服。话说上流社会的人闲得蛋疼是不是都喜欢没事找事啊,诗社斗词,棋会博弈,射猎野饮……他们的乐趣也就这点了。可怜的古代人,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逛不了淘宝玩不了穿越看不了视频,连最简单的夜生活都没有,足可见有多无聊。回去客栈果断要好好回忆回忆背过的棋局。真不知道皇甫琥依怎么想的,全是女人的棋会博弈让我去,做吉祥物?她肯定是忘记吃药了。
来到门前,男仆恭敬行礼将我交给门僮以后就进去了。我鞠躬表示感谢,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看见从不远处骑马到府的浅蓝色身影。落日的余辉还未完全降下地平线,柔和的橘黄色光线洒在那人白皙柔和带着几分野性的绝美脸上,隐着丝丝光环。
我几乎下意识地就喊出声:“奈何。”
来人淡淡斜睨我,微蓝的杏眼里不带感情,笼着一层薄霜:“我说过,这个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闻言我微怔,有些不知所措。我虽然骗过他,可那根本不是我刻意做的,更何况我并没有撒谎,只是性别的隐瞒。未曾想他会一直记恨到现在,足以让他前一刻的柔和变成实质化的寒冷。
“奈何……对不起,当初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斋内人在花魁争霸前不能出门,这个你该知道的。我当时扮作女子是为了方便行事,绝没有刻意欺骗你的意思。”我有些急于解释,语气明显带了波动。
他仍是神情淡淡,冷冷道:“那又如何?我说过后会无期。”
我顿时不知道再怎样接话,只愣愣看着他。
我和他的接触不多,前后加上现在也不超过五次,可是我却明显感觉到他的改变。到底是怎样的经历,让一个曾经不认钱财,不畏强权独爱美人的清水变成现在这般全身透着冷冽的寒冰。他和皇甫琥依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很讨厌你。”他语气淡淡,即使是说着这样的话也没有带上任何波动。马蹄不安地轻轻左右踏动,他一身水蓝色长衫随着马背晃动,逆光处略有些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