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海的头发剃的很短,又粗又硬的短发根根竖立在头上,就跟他的性格一样,脾气非常倔,特别喜欢打抱不平。
李那想起了两个人的初遇,一年多以前彭海为了帮一个孩子拿挂在树上的气球把脚扭了,他因为好面子忍着没说。但后来实在疼得走不了了就坐在了路边,没有带手机又没有带钱。
他长得不丑,但是一板起脸来就看起来特别凶,又长又粗的眉毛一皱就平添了三分威视,路过的人看到他的表情都跑了,结果他就在马路边坐了半天。
最后是李那路过时发现他,当时他心情正不好,想着日行一善调剂一下心情,就把他扶了起来送去了医院还垫了医药费,最后又送人回了家。
从此以后彭海就总喜欢找李那,即使被冷言冷语对待也不在意。是少数知道李那有多倒霉的人之一,更是其中唯一一个知道以后,还照样没心没肺希望跟他做朋友的。
自从彭海他爸有次跟李那遇见,对彭海说你遇事太冲动,像李那那样多好,以后要多听李那的之类的话。
从此以后在彭海心里,李那就是他爸不在时咨询意见的灯塔。即使他比李那大了两岁,遇到麻烦犹豫不定的时候,还是会来找李那问意见,就差来让李那帮忙填高考志愿了。
彭海看着他,小声说道:“我觉得教我们历史那个,就是跟我一样姓彭的老师有问题。”说完他怕李那一脸不解就解释道:“我觉得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彭海跟彭老师不止是本家,家也住在一层楼。只是因为两个人作息习惯不一样,所以住在一层楼两个月以后,两个人也一直没遇上。
彭老师一直没注意这个学生,彭海倒是通过街坊邻里早就知道了。
一个星期前的晚上彭海感觉睡不着,家里除了他没人,他就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十点半的时候看到彭老师和一个女人手牵着手经过他们家窗户下面。
那个女的比彭老师矮半个头,穿着一双高个鞋,走起来就会发出“哒哒”声。大概他的目光太明显,那女的发现了他,还回头朝上看了一眼,昏暗的路灯照亮了她半边脸。她很漂亮,烫了一头长卷发,染成了酒红色,看上去30多岁。
过了一会儿彭海听到他们两个人上了楼,因为是老式楼房的关系,隔音效果并不好,特别是在大家都睡着的半夜,哪家如果电视声音太大了,隔壁都能听见。
他那天夜里睡得不沉,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声女人的惨叫。他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结果夜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
本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都已经醒了,一时间有点睡不着,就起来喝杯水,背一会单词。
但是过了会儿他听到了动静,透过猫眼看到对面彭老师家的门打开了,他正拖着一个大蛇皮袋下楼,但是那个女人不见踪影。
一开始他没在意,但过后总觉得不安。之后他有问过邻居,但都说没有听到惨叫。本来这事到这就应该算了,但是不知道是谁跟彭老师说了他在打听惨叫的事,现在他觉得彭老师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而且这两天总觉得有人一直跟着自己。
这都是什么缘分啊,李那听到这些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告诉警察吧。”李那淡淡道,“你在这边想再多都是没有用的,如果真的有问题,警察会搞清楚。如果没事,你也不用理他,你打听惨叫又没有指名道姓的说他有问题,现在在这里犹豫不决只是自寻烦恼。”
“而且,”李那看到对面的彭海眼下青黑,想来这几天他的确睡眠不足,“你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吧?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听到彭海的描述,李那想起了昨天周健告诉他的抛尸案。不过他不准备告诉彭海,知道的太多对于他没有好处,他是知道的越多越容易紧张的类型。
何况他现在正要准备高考。如果高考失利了,可没有人会可怜他,给他第二次机会。
彭海的妈妈很早就去了,他爸爸多年以来一直在菲律宾做工,一年很少有机会回家,即使这样,他对于彭海的高考也是非常关心的。只是他作为低级工人,日复一日劳动在生产线上,能够给予儿子的照顾实在有限。
想到爸爸充满希冀的脸,彭海的表情苦涩起来。
“我知道了。”
彭海有时候做事全凭一时冲动,但性格是个老好人,容易心软和犹豫不决。虽然长了张刚强的脸,其实内心为他人着想,总是顾虑别人会不会不高兴,但他爸爸是他的软肋。
看彭海有些憔悴的样子,李那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拖着他去了食堂,准备多点些菜给他补点营养。
“啊!!!”
尖叫声响起来的时候,李那正在食堂里喝着番茄蛋花汤。
他回过头,就看到食堂另一边已经被一些人围了起来,等他和彭海赶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里面还传来了哭声。
“都别围着了!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外围几个人听到这话连忙跑出去了。很快老师们赶过来,围着的学生们都被赶出了食堂。
“你刚刚看见了么?”
“看到了一点,都是血。太惨了。”回话的人说着还打了个明显的寒颤。
“哪个年级的?”
“好像是一年级的。”
“我知道,是高一2班的。”
李那跟着人流涌到了食堂外,周围的同学都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