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傅,是不是这个。”
几个伙计顿时就围了过去,见那个伙计手中拿着一个细长的木盒子,黄花梨的木材,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
那师父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只毛笔。笔杆用玉制成,翠绿通透,与笔头的衔接出用金线裹绕,笔尾书四字“光景少三。”
师父一脸惊喜,“应该就是了!”
江安忆到了后台,依旧不见何斯年的身影,只留下那件青色的长褂躺在妆奁上。
江安忆顿时就慌了神儿,何斯年从小跟他呆在一块儿,堪比手足兄弟,脾气倔,又是个小孩子性子,万一遇着什么人,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江安忆想去戏台子前看看,结果还没出去,门儿便被人堵住了
“江老板这是想往哪儿去啊?”傅桥带着一边嘴角上扬,带着一脸的痞笑看着江安忆“这妆都还没卸呐。”
江安忆拧眉“小豆包呢,是不是在你们那里!”
傅桥暗笑,小豆包?名面儿上却装傻
“门口左拐有家徐记点心,那儿豆包好吃。”
江安忆知多说无益,唇角一勾,换成戏子的那张脸,风情而不谄媚,也跟着装
“那这位军长可否让我去徐记买两个豆包儿?”
傅桥笑容不减,“怎劳美人儿亲自去买。想吃什么我吩咐下去,让他们买便是。”
说着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枪,一步一步逼近江安忆。那一副皮笑肉不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江安忆想冲上去给他两拳。
江安忆被他逼的步步后退,心知这是走不了了。直到腰抵在了化妆台上。江安忆也将手放在了腰间。
傅桥带着痞笑瞧着江安忆的小动作。没有动作。
江安忆骤然暴起,从腰间掏出一个布包,朝着傅桥扔去。
一把石灰粉铺面而来。
傅桥反应极快,猛然转身,却依旧着了道。眼睛暂时睁不开,火烧似的疼。
江安忆趁势一把抓起妆奁上的青褂,身形轻巧,一翻身儿就朝着二楼跑去。
等到傅桥的眼睛缓了一些,慢步上楼,走廊已是狼藉一片,傅桥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走到走廊尽头,看见窗户上杂乱的脚印,又望着远去的车影,嘴角勾起,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明意味地冷笑。
第6章 第六章
何斯年坐在车里,不知道车子要开向哪儿,也无暇去想。对面两人的眼神已经足够让他浑身不自在。
顾清久和傅桥坐在何斯年对面,两人的目光一直停在何斯年身上,来来回回扫视了许多遍。
突然,傅桥又看向顾清久,眼里还带着红血丝,嘴角勾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东西似乎不止被汪家拿走了。”
说着目光又转回到何斯年身上,像是在示意顾清久什么。
顾清久没说话,何斯年却被这些不明意味地眼神扫得头皮发麻,但他也不傻,感觉自己还是最好说些什么话保命要紧,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顾、顾司令……”
讨饶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顾清久的声音拦截
“闭嘴。”声音平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
何斯年只能闭了嘴。心里七上八下地求着佛主保命。
然而顾清久这时也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平静,至少,那只向何斯年开枪的右手插在兜里,微微的抖动。
傅桥因为那把石灰粉眼睛通红,斜靠在座椅上,点了一支烟,瞥见顾清久插在兜里依旧微抖的手,那可是以前心病未愈落下的病根,很久没有犯过了。
想到这里,傅桥睨了何斯年一眼,咧嘴,吐出一口烟,带着幽幽邪邪的笑。
与此同时,另一辆车上气氛同样凝重。
“豆包儿去哪儿了,怎的突然就找不到了。”师父皱着眉头,连着叭了几口烟。
江安忆拧着眉,一脸的焦急,“刚刚下楼没看见,怕是被人带走了。”
师父突然冲着江安忆发难
“说了不让你带着他你非得带!这下好了,人都丢了。”
江安忆自己也担心,听着师父这么说,负气似的回答
“人丢了也比命丢好!”
“放在北京城怎么就能丢命了!你当他是纸糊的!”
“动不动就咳!还老不喝药。他那身子骨比纸糊的能好到哪里去!”
“被人带走就不能丢命了!病害死了他还能给留把骨头,遇上今天这些人,一个不对头骨头都没有了!”
几个伙计瞧着这师徒俩快要吵起来,忙对着江安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