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儿也真是!到底是个女流之辈,没有见识。
明知自己犯下逆上的大罪,竟然还隐居在如此之近的乡下,连我都可以随便便地碰到她,万一遇上别有用心的人,岂不后患无穷?我暴露男人的身份,被定罪,被杀,也就忽略不计了,只怕她全家都难逃欺君罔上的罪名。
为什么不和爱人一起远走高飞呢?去一个不会被宁王和皇帝看到和找到的遥远地方,不也可以安稳过一辈子吗?
另一方面,我相信宁王说的,他没有追究江家,也是为了我。
尽管江宝儿的父母不知道女儿已金蝉脱壳,私自逃遁,但将一个男人嫁入王府是事实,这个大罪,在这个王权至上的时代,是绝不会被宽恕的。
这么说来。。。。。。
我还应该感谢宁王为了我所做的一切。
但是,抛开利益和立场,我没有权力让任何人因我而被剥夺活下去的权利。这是我所受到的教育灌输在我内心的价值观。
然而,我又前所未有地深刻体认到,在某种处境下,这种价值观只不过是个理想。甚至,纯粹是句空话。因为任何人立于这个世上,一举一动,都是以利益和立场为考量。
尤其是此刻,当我的良心感到不安,理智却不由自主地认同宁王的决断的时候,这个现代社会的价值观令我发觉了自己的伪善。
为了我的利益,宁王站在我的立场,毫不手软地夺取了江宝儿的生命。对于他来说,这是无懈可击的选择。
就算是身为当事人的我,在生命受到威胁之际,也会认同,别的一切都可以谦让,唯有自己的性命不能谦让。
因为,我想活着。
每个人都想活着。只不过,江宝儿比较倒霉,而我比较幸运。一般来说,这种个体遭遇上的差异,人类称之为——命运。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杀人。”我只说得出为这么一句话来,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罪恶感,自己都觉得这句指责无力又虚伪。
“是吗?”他颇感有趣地注视着我,似乎能看出我内心的挣扎,“若是早知夫人不喜本王杀人,便该派别人去执行才是。”
“你!”我想。。。。。。我想说什么呢?继续责备他吗?责备他不该为了我杀人?
“但是,夫人就没有想过,本王必须亲自动手的理由么?”他用一副若无其事神情的黝黑眼眸勾住我的视线,微笑问道,“本王做事,向来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若假手他人,江宝儿的真实身份必会被人识破,日子久了难保不走漏出去。若非本王宠你至极,又岂会亲自动手做这等微小之事?”
宠我至极?
我无语地看着他。
他越发正色道:“本王为了自己的王妃,什么事都可以做。杀人又算得了什么?这等情分,便是夫妻才有。”
我低下头,重重地一头撞向他的胸前。跟这种人夫妻,已经不仅仅是耻辱了,简直是罪恶。
可是。。。。。。
被一个邪恶又强悍,□又多情的男人如此不择手段地全力保护、用心对待,对于我,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全新体验。
按照马斯洛马大侠的高见,这个视我为妻子的男人,极大地满足了作为一个人的我。
“夫人休再烦恼。本王向来只做该做之事,此刻便也要做。”他松开我的手腕,双掌托着我的臀,将我凭空抱离了地面。
在创世之初,人类是追逐着本真的yù_wàng,率性而为的。后来,才衍生出,道德lún_lǐ的制约和束缚。最初的真璞之境,反变成了人人鄙弃的堕落。
抱着我的这个人,不论他是怎样的人,他认为他做了他该做的事,那是社会阶级赋予他的特权,道德和法律两方面,他都受到支持和维护。因为他是一个古代的王爷,是一个皇家极权的象征。
而我,并非这个时代的人。烙印在我身上的现代文明教育告诉我,和这个目无法纪的人在一起,是堕落。
然而,来自基因的远古记忆是无法磨灭的,不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对于最原始的本真yù_wàng的追求,是永远不会变的。
我已经品尝过这来自远古的yù_wàng的真谛,经由这个彪悍热情的男人的身体。我已经无法拒绝这通往yù_wàng巅峰的极乐。
人,真的很脆弱,一旦被控制了yù_wàng,便也就被征服了。
但我不想被征服。如果行动做不到,那就用语言。
“不要迷恋我。不管是我,还是我的身体。”当他将我放在床上,亲吻着我的时候,我用被角遮住自己滚烫的脸,再次说出这句警告。警告他,也警告我自己。
他恍若未闻,一遍又一遍吻着我的颈项。
我闭上眼睛,被他抚摸的肌肤变得格外的敏感。
他的手的动作,温柔又有力,坚定,充满耐心。这是一位完美的情人的手。然而,也是一位独裁者的手。
“不要爱上我。”我喃喃自语道,“我不是谁的妻子。我是男人。别以为可以一直拿我当女人使。”
宁王抬起头来,一只手伸来摩挲着我的嘴唇,笑道:“这般话多,不像女人却像谁?本王宠爱与你,你有甚不满?”
我睁眼看他,说道:“你想宠爱谁就宠爱谁啊?也不看看别人愿不愿意!”
“不错!”宁王收住笑容,低声道,“本王要宠爱于谁,便是与天借胆,也没人敢反抗。”
也是。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啥异议?但是,一味地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