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长了脸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满意了。”我从袖中拿出刚刚领到的银票,在他面前晃了晃,明明只是两张轻薄的纸片,可是心里却觉得沉甸甸的,被压的透不过气来,装出一脸无所谓道:“你看,出来一次能赚那么多呢,怀公子,以后还有这等生意,一定要优先介绍给奴家啊。”
怀瑾瑜嘴角抽搐道:“你当我是拉皮条的吗?”
“难道不是吗?大清早把我从长春楼拉出来,故作神秘的在大街上绕了几圈,就是为了让我去接客?”我挑眉睨着他道:“怀公子,你老实说吧,你拉皮条九王爷给你多少回扣,让你这么为他跑的屁颠屁颠的?”
“菊华公子,你的嘴好毒啊!”怀瑾瑜感叹道。
“我的嘴毒,也没有你的心狠啊。自己喜欢的人都能推给别人。”我扭头道。
“你听到了?”怀瑾瑜紧张了起来,皱起眉头瞅着我,拉住我的袖子道。
“听到了,不过就是喜欢深井水吗?你还fēng_liú公子呢,也不知道都fēng_liú到哪里去了。”我鄙夷道。
“总之,这事情不能让他知道,你明白吗?我是把自己喜欢的人推给别人,又不是把喜欢自己的人推给别人,这个道理不一样的,你明白吗?”怀瑾瑜一脸紧张的看着我,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了。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们可以喜欢来喜欢去,可是我们做小倌的,根本没有权利去喜欢一个人,我们只要让能恩客记住我们的身体就行了。”我拉开帘子,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景物都一晃而过,心生感慨道。
“所以你刚才生气了,是因为你觉得你喜欢九叔,可是他只把你当一个小倌是吗?”出乎意料的,怀瑾瑜居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背,他手心的温度暖暖的,说起话的时候也没有了原先他招牌式的放浪不羁,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现在觉得好些了吗?要是身子吃得消,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拉着我的手说要见人,该不会是想带着我见家长了吧?我吐了吐舌头,自嘲自己居然冒出这种想法,真是猥琐到了极点,点头说道:“我肚子还饿着呢,先让我吃饱了再说。”
怀瑾瑜笑着说道:“行,楚风楼的清秋八珍是最有名的点心,今天我做东,请你好好吃一顿。”
我一听说要去楚风楼,顿时心情大好,那个地方光门票就要五十两呢,平常的小倌,若是没有金主做东,谁有这闲钱去那种地方,我咽了咽口水说道:“怀公子,这可是你说的,今日我一定要把你吃穷为止。”
“好啊好啊,能让美人一饱方休,也是我怀某人的荣幸啊。”怀瑾瑜展开扇子,在身前摇了几下,卷起胸口垂着的几缕长发,样子潇洒怡然。
楚风楼在迎月桥的左侧,正好与桥右侧的一应的十一家青楼妓院欢馆不在一处,只因为它也是坐落在这清秋河两岸,所以才会被京城的fēng_liú骚客,达官贵人们列在清秋十二楼之列。马车到了楚风楼的门口,便早有小厮们迎上了前,怀瑾瑜将我扶下了马车,我顺着小厮牵走马车的方向,远远的看见一个约莫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停车场,就在楚风楼左侧的空地上。上面停着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马车,虽然型号各不相同,但是做工精巧,都不属于怀瑾瑜今天载我来的这一辆,与长春楼相比,这楚风楼门前倒是不喧哗,而且白天也开门做生意,打的牌子是一座茶楼,接待的人物却在京城个个都数得上名号。
小厮一应穿着浅灰色过腰短衫,腰中用藏青色的腰带系起来,头发均用配色的缎带束起来,与长春楼相比,这里的小厮显然肚子里都有些墨水。刚才的小厮把马牵走之后,门里面便迎出了另外一个小厮,长的很是俊俏,唇红齿白的,脸上挂着淡笑,见怀瑾瑜引着我往里面走,上前先是打量了我一眼,随即笑着对怀瑾瑜说道:“原来是二公子来了,大公子今儿也来了,如今正在墨馨阁和谢公子赏一副古画呢,要小的去通报一声吗?”
怀瑾瑜摇了摇扇子道:“不用了,等会儿我自己去找他,小易,现在还有靠窗的雅室吗?先帮我点一份清秋八珍送上来。”
那名唤小易的小厮点了点头道:“清风居现在还空着,今日也无预订,二公子不如移驾到那里吧。”那小厮说着,视线又转到了我的脸上,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意,轻声问道:“这莫不就是长春楼的菊华公子,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名不虚传。”
我愣了愣,按照道理长春楼的小倌是鲜少有机会出来的,而且到楚风楼来的机会,定然是少之又少,也不知道我脸上有什么标志性长相,居然被他给一眼就认出来了,正好奇的想要问一声,却又听他继续说道:“不知道小易有没有耳福,能听到传闻中如同仙乐一般的箫声呢。”
他这么一说,我适才想起来,我手中还抱着从长春楼带出来的那管箫。我尴尬的笑了笑,本以为自己这种身份,定然被人所不齿,没想到这边的小厮果然训练有素,礼仪皆通,于是我也微微一笑道:“倒是让这位小公子见笑了,哪里有什么仙乐,只不过是恩客们得抬爱而已。”
那小厮微微一笑,侧身将我与怀瑾瑜往里面引去,我抬头看了一眼大厅正前方挂着的匾额,上书:楚风汉韵,大概便是这楚风楼名字的由来,大厅里面并不招待客人,只放了零星几张清漆藤椅,倒是设有一排柜台,边上还有一些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