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的问一句,你曾经也是生在有钱人家吗?」
「干嘛这么问?」清老大并没生气,只是沉声问。
「因为我一直觉得做你们这行的,会不习惯别人伺候。」温罗目露凶光,但语气却十分温顺:「当然,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很奇怪,把我放在身边,你不会担心我有心害你吗?」
「我家是挺有钱的。」清老大被搓的舒服了,脾气也跟着好了起来,「不过不一定要穷疯了,才会上山做土匪啊,老子就是喜欢自由自在的,天王老子都管不了,还有你刚才说什么?有心害我,哈哈,就你这副衰样,动得了我吗?」
「是啊,动不了你。」温罗浸湿了汗巾,咬牙切齿的笑。
「你倒是可以偷袭我,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一向是防不了的。」
「呃……对了,你手臂上的伤。」温罗扯开话题,抬起他的胳膊端详了下,绷带已经被打湿,因为方才的打斗似乎伤口出血,些许的红色透过绷带渗出来。
其实他丝毫也不担心清老大,只是直觉的扯了个刚想起来的事儿,岔开刚才的话题,他摸了摸对方伤口周围的皮肤,低垂眼睫下的眼珠一转,「是不是该换药了?」
「温月亮,我说你可真像个女人,这点小伤算什么。」
「我叫温明月……」温罗拖着他的胳膊在桶边架好,「就这样待着吧,别再沾水了。」言罢继续捞起汗巾给他擦洗身体,并且小心翼翼的绕过了他的伤口,他绕到前面给清老大擦胳膊,不由得收起了那些古怪的小动作。
清老大偷偷的打量他的眉眼,温罗天生长着一双会笑的眼睛,即使毫无表情,也会略微带着些弧度,皮肤并不是很白,但扔到这土匪窝子里,就看着跟羊脂白玉似的,白皙又干净,热水氤氲出的热气让他出了些汗,脸上又透出了些红,他的眼梢微微下垂,是一副纯良温柔的好长相。
「你刚刚说……」
「什么?」清老大突然回过神来,也不知他刚刚无意中说了什么?
「呃……」温罗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说:「你刚刚说了三十三年,那么说,你已经三十三岁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比我要小些,我三十四岁,再过几天,就三十五了。」温罗期待着他产生些尊老爱幼的想法。
「老东西最没用了,侍候我正好。」温罗被那柄叫做老东西的无形剑刺入了胸口。
「都入土半截了,你就老实在这里待着吧,我看你家的人,也不会来救你了。」温罗又被刺了一剑。
「虽然不会给你送终,但死后的席子还是有的。」温罗险些跪倒在地,被气得喷血身亡。
之后温罗没再搭理清老大……他男人的自尊被狠狠的戳伤了!
长久的沉默让清老大有些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温罗停下手上的动作,捏着汗巾偷偷打量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得到任何反应后才松了一口气,「死熊,你才入土半截,你全家都睡在土里!」他无声的咒骂了几句。
其实现在是个弄死他的好机会!
温罗捏了捏桶边,觉得如果自己真的下手,也逃不出去,只会激怒外面的人,反正他现在也没性命之忧,倒不如计划周详了,毫发无伤的离开这里。
温罗苦大仇深的凝视了清老大半晌,最终叹出一口浊气,伸手解了他胳膊上的绷带,又取了捣好的药来敷在血肉翻开的伤口上,其实刚才他并没有找到那个叫藤安的人,寨中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无奈之下,温罗便自作主张将药草捣碎,不过如今看来,伤口似乎是有些好转,就是周围有些泛青。
睡梦中的清老大「哼」了一声,脸色略有些发青,却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始终都没有醒过来,换好药之后,温罗用桶里的水洗了手便坐在桶边,准备等他醒了再装模作样。
可谁知道,过了几个时辰,清老大都没再醒,等着等着,温罗也困乏了,上下眼皮打了半天架,终于忍不住也睡了过去,再度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脸色依旧泛青的清老大先一步醒来,发现自己还身处在冰冷的洗澡水中,肌肉因为被冷水浸泡的太久而微微僵硬,他的大脑也僵硬了一瞬间,目光从自己的身体上瞥过,落到蜷缩在桶边的男人身上,清老大咬牙切齿,「温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