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季澜殇意外的没有穿他那件极为华丽的紫色长袍,他笑嘻嘻的告诉闻人缓,自己可是不能抢了新娘的风头。
闻人缓从来没有参加过类似的活动,他心中有些异样,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按照萧钰告诉他们的按部就班的做着。
婚礼办的很隆重,凡是江湖上有些头脸的都来了。闻人缓和季澜殇一人一边扶着一身喜服的萧灵进了来。
他们一进门,人们顿时喧哗起来,各个都称赞着新娘的美丽窈窕。虽然新娘是披着盖头的。
等喜官照着惯常唱了喏,闻人缓和季澜殇将萧灵交到了一直站着的新郎手中。大家顿时又欢呼起来。
闻人缓随着季澜殇默默退到后面,这样喧闹的场合他是不适应的。他这样的人,只有那种花绽草香、云卷云舒的安谧景地才能让他融合进去。
而且,自进门开始,他就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抬眼去看时,那目光却又消失在人群,半分也觅不得踪迹。
闻人缓垂下眼,手指无意识的捏住袖子,他想离开了……
人们一直闹到很晚,江湖各界的人士也都趁着这个机会找对自己有利的人前去攀谈,拉关系走势力投门派找帮手,一时间也和乐融融。
闻人缓见有人开始走了,便立刻离开此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季澜殇和别人说的正欢,他没有去问。
外面那么喧哗热闹,但这个院子里却显得有些冷清。闻人缓慢慢走着,他没有抬头去看天上的清月,目光掠出,是在墙上摇曳的树影。
他看着那树影随着夜风来回摇晃,看似停留在左边,忽而一阵风吹来,它们便弯到了右边,再一阵风,却又回到了原处。
没有依托,只能这样来回的飘摆着。
闻人缓停下了脚步,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墙上孤零零飘摇的树影。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看树影,正如不会再有人明白他的内心。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后有人轻轻的出声。
“你……在看什么?”
闻人缓一愣,然后他迅速的回过身。
萧钰在那一刹那看到,这个似乎永远淡然着一张脸的人,目光中的喜悦与失落。
他……在喜悦什么?又在失落什么?
萧钰见他淡淡看了自己一眼,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兀自回屋了。
萧钰转过脸,他的目光随着这道月牙白的身影,一直消失在黑夜深处。
……
闻人缓睡到半夜忽然醒了过来,因为他察觉到床前来了一个人。心中一动,然后又慢慢冷淡下来。
气味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
这时一个阴鸷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缓慢,但阴森的令人发寒。
“既然醒了,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呢?”
闻人缓慢慢睁开了眼,眼前是前两天见着的那个高瘦的会法术的男人。
高瘦男人见闻人缓睁眼了便桀桀的笑了起来,乍听之下似是夜枭鸣嘎:“这才乖嘛!”说着弯下腰竟伸出手去摸闻人缓的脸,被闻人缓侧头躲开,他又笑了笑,“你从哪里来的?你身上有不一样的气味。”
闻人缓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似乎也不介意,只是忽然低下了头,将鼻子凑到闻人缓身上去闻:“唔,很干净,很适合那味药。”说着眉头皱了皱,又自言自语到,“等等,好像还有其他的味道,不过没关系,等炼化了就消失了。”
闻人缓还是没有说话,但却连看他都没看了。
高瘦男人见他完全不为自己说的所动,玩味的笑了笑,然后双手忽然一抬,闻人缓顿时觉得自己动不了,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似乎整个身体被什么束缚住一样。
高瘦男人缓缓将手拉回来,闻人缓便不受控制的直起了身,然后慢慢朝他身上倒去。男人笑了笑,一把揽住他,越过窗台,飞出了院落。
……
第二二章 炼化
夜风穿过耳际,带来呼呼的声啸,闻人缓被那人揽着,飞速疾驰在河涧城高大的屋顶上。
眼睛看不清前面,闻人缓便将他们闭上了。这个人,会带自己去哪里呢?
会想着里开季澜殇,却没想到是用这样的方式。那个院中住了那么多武功高超的人,这个人却还是轻易将自己带了出来,那说明他是多么的深不可测!
自己对他,连声告别都没有说。
闻人缓想着,不管他怎么认为,总归是对自己有恩的,但然后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么?
闻人缓将眼睛闭的更紧了些。
听这人说要将自己炼化什么的,那意味着自己会死吧?是不是,死了更好一点?
那样……自己就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于那些恩情,那些热闹,那些……思念,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么多年的茕茕孑立,那么多年的心清情淡,那么多年的不问世事,然后突然被扔到这样一个繁华的异世,真的会手足无措吧?
所以,这样离去也好。他一直对生死看的很淡,如今又没有什么牵挂不舍,那就这样离开吧。
正想着,突然感觉到身子能动了,睁开眼便看到眼前一片树林,他们正停在树林前面。
高瘦男人对着他笑了笑,但那阴鸷的笑容却让人有在夜间行走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你有很高的灵性和很强的领悟力,如果让你修习术法再炼化你可能会更好一点。”男人上下打量他,“不过现在你什么都不会,倒是更为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