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等等,你先别去。”容暮芸拉了一下弟弟的胳膊低声说,“你们俩同时出去得多少人追着你们,现在光他一个就很多了。”
黄发少年于是看了眼舒唯离开的方向,果真在他出去后有不少记者都离席跟随,不难想象要是他这时候也离开,跟随的人数铁定还会更多。
于是想知道小唯到底去干了什么又不能离开的容暮雅只得发了一条信息给他:‘小唯唯,老实交代,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出去是要泡妹吗。’
二十秒后信息刷的回复回来了:‘你先告诉我怎么甩开记者。’
黄发少年笑眯眯的打字:‘这还用想,跑起来!’
‘我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你这个脑袋装了一半水的人身上!!’舒唯秒回,不难想象他现在一边躲记者一边面无表情的回短信的模样。
然而他内心一定气死,不然这个平常堵得自己没话讲的毒舌chù_nǚ男怎么会用感叹号,还两个。
容暮雅狂想笑,但当着自己这一桌有头有脸的人的面他只能尽力憋着,将头埋得低低的手指颤着打字:‘还有一半是什么。’
震动不停的手机突然消停了动静,三分钟之后才传来回应。
‘是泥浆啊智障。’
黄发少年啧啧两声,他脸上的笑容终究是收不住了,正在给这一桌拍照的记者见到他眼睛不离手机,特地给了他几个特写,容暮芸叹了口气彻底无奈,臭小子真任性,玩手机也不分场合,不知道这次媒体回去要怎么写了,不过万幸,舆论一直都很宠他,出不了幺蛾子。
‘不得了啊小唯唯,你甩开记者的速度真是越来越快了!好了快告诉我,你到底要干吗?’
‘上厕所。’
‘厕所是谁?’
“……”傻狍子。
一个人蹲在厕所隔间的舒唯心里默默骂了一句,然后伸了个懒腰将门闩上的锁轻轻拨开,往外探出半个头静静地望着外界。
他得确定是不是真的将这些人甩掉了,那些记者一年比一年要难缠,他想去的地方全部都有人在一旁蹲点,只要自己一露脸立刻就有人跟上来追拍个不停。刚才一阵更是可怕,自己一出去几乎带走了会议中心小半个记者团,媒体们团团围着自己寸步难行,就算表达了很多次‘只是想去洗手’的话,离会议中心最近的几个男卫生间也全部爆满,都被男记者和伪装成男记者的女记者以及化妆成女记者的男记者承包了。
所以自己只能发挥腿长肺活量大的优势绕着会场中心跑了三圈半甩开一帮子人,然后顺利进了一座位置相对很偏的厕所,一屁股坐在马桶盖子上思考人生。
在接下来五分钟的时间里,厕所里没有进一个人,洗手池的玻璃镜上也没有折射出鬼鬼祟祟躲在拐角的人影,看来这次是彻底摆脱了媒体。呼,现在有时间去找之前那个记者了。
舒唯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墨镜,用厕纸擦了擦镜片,刚戴上想起身就听到一阵声响。
隔壁有人在唱歌。
歌声隔着一道门飘来,透过薄薄的一扇隔板在耳边萦绕,低吟浅唱。
舒唯停止擦拭镜片,脸色变了变。
这首歌……
他或许听过……
但已经完全听不出这是原唱了!
歌声有毒!
歌里有屎!
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他会用屎这个字形容这首歌,但是从没听过这么五音不全还唱得理直气壮,撕心裂肺还吼得气吞山河,将莫扎特的小夜曲唱成火红的萨日朗,将黑暗骑士唱成我的滑板鞋的歌!
“……”舒唯握紧了墨镜。憋住。
“你是疯儿我是傻,缠缠绵绵走天涯……”
“……”少年揉了揉眉心。忍住。
“娘子,啊哈,为什么老虎它没有尾巴,啊,娘子,啊哈,为什么老虎它没有耳朵……”
“……”沉默的舞者抖着手捏碎了墨镜一角。
憋,不,住,了。
“咚咚。”手指扣在隔板上敲了两声,舒唯站起身对着隔间冷冷一句,“你唱得好难听。”
隔壁歌声猛然停止,陷入死一般寂静。
银发少年耳朵得到了解放,他立刻推开门走了出去,然而就在洗手的时候身后那间隔间又突然沸腾,蹲在厕所里的人扯直嗓子飙起了高音!
那种冲破云霄刺破耳膜的超声波扯得头皮一阵发麻,舒唯手一抖,断了一条腿的墨镜啪叽一声砸在水池里,另一条完整的腿也粉碎性骨折。
“请你消停些。”银发少年看着惨死在水池里的墨镜,转过头冷冷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他的嗓音和他的表情一样的冰冷,听得出他现在很不高兴:“这是公共场所。”
隔间里的人打了个呵欠,声音懒懒的:“上厕所的时候打扰人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你在说谁。”银发少年皱了皱眉头。
“说你呢。我如果不拉肚子的话是不会唱歌的,我唱歌才会有拉肚子的灵感。”门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和冲水的声音,“啊这么不巧,被你打断了一下,就没灵感了。”
这个人真是强词夺理。
舒唯懒得和里面的人起冲突,他将墨镜扔在废纸篓里,决定离开。
刚一转身没走出几步,隔间的门开了。不停打着呵欠的长发青年从甩了甩发困的脑袋站到洗手台前用洗手液搓着手指,温暖的热水流淌在皮肤上顺着指尖一滴滴汇聚在水池里,除了滴滴答答的声响洗手间里再没有别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