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以虞国旧制,参知政事位如副相,看来宁大人是觉得不够!”
“宁某心中有更远大的志向。”宁珩只是浅浅笑着,平静地将这件事情告诉虞沉庭,“刚刚同您说陛下诸事繁多,这诸事中充盈后宫也是一桩大事,宁某得知,陛下已有属意的人选,一道圣旨下去,册封皇后的日子不远了。”
虞沉庭抬眉一挑,“大人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卖您一个人情。”宁珩卑恭,可是虞沉庭眼中他俨然是只狡猾的老狐狸,虞沉庭摇摇袖子,两袖清风,孜然一身,“如今的我人情还值什么呢?”
宁珩摇摇头,“既陛下以厚待前朝的名义将您封候留在盛京,只要还在陛下跟前,您的人情自然万金都买不来。”
“宁大人神通,既然我与你们陛下的事情,势必也晓得陛下与别人的事情?”虞沉庭顿了顿,凝了凝气息,沉声“皇后是谁?”
宁珩打对了算盘,“陛下还是云南世子时,他的青梅竹马,云南宋将的大小姐,早定了姻亲,哪里晓得盛京圣旨发来陛下来了盛京为质,宋小姐痴心,一直在云南等着未嫁,陛下打下这片江山,其父兄更有汗血功劳”
宁珩对着虞沉庭毕恭毕敬,可是当着他的面却明赞那位小姐的好,“在云南时,与陛下从金童玉女称到才子佳人,更何况娇儿貌美,权贵公子们煞费苦心都难求回首一顾,云南第一美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将来入宫定然母仪天下。”
……
“貌美?我竟不知相卿是如此肤浅之人”嗤了一声,犹为不屑,可是话毕又忽然挑起了眉,锦衣玉食娇惯的东宫太子喜怒无常,个性乖张,往宁珩身前一站,饶有兴趣,“既是貌美,比我又当如何?”
宁珩只见眼前一张脸,落魄寒衣之下是一副娇贵的皮骨,纵然苍白病态,可这张脸还是匠人手下观音佛相儿的玉人一般精致,就差眉间印上一点儿了。可是这个人哪里像佛了,这张脸皮上单一双眸狭长的眼眸,一垂目,一抬眸,眉梢都是含着风情的,朱唇里吐出来的话尖酸刻薄,哪里像超脱出尘的人……
可比之如何?
古有西楚虞姬,舞艺精湛,容颜倾城世人称之虞美人。大虞东宫太子虞君,以明德名扬四海,赞叹称服才智贤明之后,而更令人津津乐道的是虞君这副皮相。
传闻曾有异国的王子来使,晚宴之上,惊鸿一瞥,远远只见虞君回首,一凝眸,一挑眉,美醉其中不可自拔,当着使者朝臣,皇室贵族的面,在那众目睽睽之下他向虞君求亲,实在惊世骇俗!
人云亦云,众口相传,是否有过这件事,是否实属都已经无从分辨,说再多那一桩桩浮夸之事底下无一例外都在突出虞君之美。
大虞的虞君,生来有颠倒众生之相。
比虞君如何,自然远远不及,不可相提并论。
都说陛下仁慈心肠,都说他这个亡国之君真真的好命,遇上这样一个君主,被留了条命还被封了侯君,下辈子富贵生活衣食无忧,多好!
是穆战来了,大殿那日护卫相卿左右的他的副将,那时候被虞沉庭三言两语气的吹胡子瞪眼,现在他主子主了这天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今日虞沉庭眼里他竟也跟着有了些沉稳的样子。
穆战就领着虞沉庭到了他要乘坐的马车上,五马之车的旁边跟随着几十个侍将,穆战毕恭毕敬的姿态,可是调子里却有那么些藏不住的冷意,“陛下仁慈厚待,君侯请上车架。”
虞沉庭转头看他,“你愿意来?你不是最看不起我卑劣手段吗?”
虞沉庭和相卿那苟且不堪的关系,穆战就是晓得这桩密事的一个,誓死追随相卿的下属,他们的世子是多么完结高洁偏偏就被虞沉庭以见不得人的手段玷污了去,他就像是相卿垢点,同时也是他们的眼中刺。
“君命,不得不从。”穆战不愿多说,又重重地说了一个请字。
虞沉庭乖乖上了马车,不然又能怎样了,相卿派了高手穆战来,还有这三十精将以护卫之名送他至新的君侯府,实则是派人看守将这架马车看的严严实实,将他看的无处可逃。
相卿要当着万民百姓的面留着他命借此告诉天下他们的陛下是这样一位仁慈的陛下。
仁慈?
呵。
精明的君王虚伪,狡诈,他晓得他了大虞的国,但是后患远远未绝,旧国大虞苟活逃脱在外皇室,还有藏身各处潜伏着的大虞臣子和大虞皇宫暗卫,只要他虞沉庭在一日,那些人光复旧国的希望就不会断。
君侯府,不过是另外一个牢狱,相卿要将他困死在里面,不会让他,不会让人有任何的机会威胁到他的国家和他的地位。
领着坐上了软轿,行于街市之上,虞沉庭掀开帘,街上人来人往,酒楼茶楼照样开张,乐坊里还有新改的云南小调,没有亡国新权下凋敝的惨态,当时相卿大军行进至盛京,根本没有破城之说,将士倒戈,百姓们将城门打开迎接,故盛京并未燃起烽火。
得道者多助,相卿是大势所趋。
“多年战乱,海内虚耗,户口减半,皇上仁慈,轻徭薄役,与民休息以养民生,复兴经济。”这是刚刚宁珩说的原话。
相卿的确是治国之才,他晓得在什么国情下行什么法,这么多年的战乱,国库空虚,百姓也祈求太平,相卿一反大虞严以驭国的方法,减轻税收徭役,无为而治不是不治,在行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