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铭笑着解释一句,就要往康乾宫里走。
罗钧一把拽住,“为兄明白,家花哪有野花香。家里的这些美人们,长得再好,终究少了些味道。既然你不喜欢青云和细柳,为兄改日带你去胭脂院里逛逛。”
胭脂院?
罗铭看了罗钧一眼,他神色正经,不像说笑,不由得笑起来,笑自己前世的思想还是改不过来,都忘了,在这里,逛妓院是不犯法的。
罗铭客套几句,混了过去,拜别了大皇子,进康乾宫。
罗钧跟罗铭分开后,就去了丞相刘裴府里。
让家丁进去传话,许久刘裴府里才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孩子,“丞相大人正在府中待客,让大皇子去花厅里稍待。”
罗钧冷笑一声,待客?什么客人这样尊贵,竟然连见自己一面的时间都抽不出来,还要让自己一个堂堂皇子,在花厅里傻等着。
下轿来,罗钧还是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没有露出半点不快,跟着那个小厮往刘裴府里走。
转过厅堂,往东跨院走时,罗钧无意间扫了一眼,远远看见西边夹道上走的一个人十分眼熟,想了半晌,低声问跟在他身后的一个门客,“张桥,你看远处那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张桥眼力极好,与流烟一样,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立刻笑道:“大皇子怎么忘了,这人咱们不是才在靖王府里见过,九月二十六那日,他一直跟在蒋念白蒋大人身后,可据青云传回来的消息,这人与靖王的关系匪浅,曾与流烟一起,和靖王在朱市口住过,也算是患难之情,靖王十分信任此人,对他也从不多加管束,说是侍人,其实靖王待他,更像是知己相交。”
罗钧看着那人的背影,疑惑道:“那此人来刘裴府里,是……”
罗钧惊道:“难道刘裴想与罗铭联手?那我日后的处境岂不是……”
张桥笑道:“大皇子莫惊,依小人看却不像。”
“怎见得?”
“那人在丞相府里行走,竟连个引路的伴当都没有,如此自在,只有两个可能:一,他身份极高,刘裴对他不敢怠慢或根本无从约束。二,他是刘裴信任的人,府中人等对此人也极为熟悉,常来常往,自然也就没有人去在意他。”
罗钧点点头,“那依你看,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探子!极有可能是刘裴派去靖王府里的探子。”
罗钧倒吸一口凉气,刘裴这个老贼,竟然那么早以前就在罗铭身边安插了探子,怪不得自己几次提议,让他出手排挤罗铭,这个老贼都哼哼哈哈的不予理会,原来是早就成竹在胸,才这样满不在乎的。
走在前面的小厮停下来等他们,罗钧与张桥都不再说话,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跟着小厮进了花厅。
等了足有三顿饭的工夫,刘裴才迈着四方步来了。
见了罗钧也未以礼相见,大模大样的往太师椅里一坐,问道:“大皇子来此何事?”
“无事,只是路过丞相府,看看丞相大人一向可好!”
“哼,婆婆妈妈的,只记挂着这些蝇头小事。你要是比得上靖王三分气魄,也不会到了三十岁,还连个王爷都混不上。”
罗钧眉梢一挑,赶紧笑道:“丞相说的极是。靖王回朝一载,已经收拢了不少朝中官员支持他,在西北军营和禁卫营里,更是极有声望。长此以往,再难压制他,丞相还是尽早想办法,将他赶出朝堂才是!”
刘裴不屑道:“黄口小儿,羽翼未丰就敢锋芒毕露,怕他什么,东离军队素来羸弱,哪禁得起北莽铁骑的马蹄子,拉到战场上溜一圈,个个有去无回。在军中立威有何用处,若是朝中没有我的支持,他想登基?哼,只怕梦还做得太早!”
罗钧听了这一番话,倒放下心来。看来刘裴并未和罗铭联手,语气中的轻蔑不屑,都不是假的。
罗钧一面说些恭维的话与刘裴周旋,一面心里暗暗盘算。刘裴能沉得住气,自己却不能,看来要下点勾子,让这个一向眼高于顶的丞相狠狠摔上一跤,他才能下狠心去对付罗铭。
☆、第40章 拒婚
康乾宫中早早就烧起了地龙,罗平怕冷,入冬后屋子里还要点起熏笼、暖炉,他住的寑殿里,总是暖融融的。
罗铭才坐了一会儿,头上就热出了汗,脱了身上的袍褂,只穿一身月白底子的里衣,散着裤脚,歪在炕上,听罗平絮叨他。
“你母亲亡故得早,为父就要身兼母职,你看你几个哥哥兄弟,都成家有了孩子,你还连个贴心照顾你的人都没有。你也大了,不听我的话了,给你送去了那么些宫女、歌姬,你连看都不看。是不合心意?也罢,你不贪恋美色,也是东离之福。可王妃你总要立一个吧?喏,这是今日新送来的,众位官家小姐的画像,你看看!”
罗铭正搂着那白猫,给它揉肚子,揉得小猫儿舒坦得直哼唧,咕噜咕噜地叫唤着。
罗平见罗铭不搭这茬儿,干脆让刘俊展开那些画像,摆在罗铭眼跟前,一张一张过给他看。
“这是兴州知府刘同义家的二小姐,正房嫡女,今年十五岁,这模样倒是好,只是岁数小了些,不过也无妨,女子二八,正是好时候,现在朕替你准备着,明年成婚时,她正好满十六岁。”罗平指着画像上的女子,细说她的家世。
刘俊低头弯腰,伸臂展开了一卷画像,微微侧着身子,角度正好能让天庆帝和罗铭都能看见。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