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绿不耐烦地转过身去,想把这些恼人的嘴统统给封起来。
后面有很多人,衣冠整洁一丝不苟者有之,体貌怪异言谈粗鲁者有之,封九阳在远处,身边的凌霜为他举着火把,凌武一言不发眼神愤怒注视着前方。
廖秋和兰田眼见着抵抗不下去,便弃马入山,并引走了一批追赶的人。
池绿一个飞身,将慕容郅抱了起来,朝山林里跑。在后面的几个死士见状,也分别往不同的方向逃走,将这些所谓“正道人士”引开。
但他们都走开了,后面的人继续沿官道追赶,前面的人很快会被追上。慕容郅道:“池绿,廖伯和瑞娘可能就在前面,你赶紧用轻功过去,让他们弃马入山。”
“那你呢?”
“我的轻功没有你厉害,内力不够,你赶紧过去。”
“我不要,我要跟你一块走。”池绿牵着慕容郅的手,在树林里来回穿梭。有人拿着火把进山,就跟在他们身后。慕容郅压低了声音:“池绿,别飞得太高,免得被他们看见。”
池绿脚尖轻点树枝,不一会儿就走出老远。
廖伯和瑞娘阿荣小喜就在前面,跟后面继续追赶的人只差了一道弯。虽说有许多人跟着他们进山,但官道上还有百人左右。
“小郅,你在这树枝上站一小会儿,我下去告诉他们。”池绿急速飞身而下,将此事告诉马上就要被追上的几人。几人沿着不同的方向入山,池绿又回到那棵树枝。他们的后方亮了起来,有人举着火把。
“在那儿!他们在树上!”
池绿揽着慕容郅的腰身直上,下面的人却开始摆弓射箭。池绿避开,一个纵身迅速跃下,避开众人。跟在他们身后的人越来越多,池绿也越来越累了。慕容郅听见他微微的喘息,他道:“你将我放下,很快就逃出去了。”
池绿摇头,说:“我还不累,我是饿了。”
慕容郅的体力远不如池绿好,而且他内力受损,也使不出多少工夫。池绿坚持着往前走,后面的人越来越少。慕容郅微微放心,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chā_tā右肩。慕容郅闷哼一声,没有叫出声来。
池绿敏锐地察觉了这一切,他转过头,夜色中凌霜手持羽箭,正对着他。
“又是你!”池绿愤怒地将手边的树叶掷出,强大的内力使树叶变得无比锋利。树叶纷纷落下,凌霜拔剑将几片树叶拨开,一枚树叶从他脸颊堪堪划过,钉在后方的树干上,入木三分。他拭去脸颊上的血,人已经不见了。
“小郅!小郅你怎么样了?”池绿急得快哭出来,慕容郅疼得脸色发白。这箭打在他的右肩,虽不致命,但扎进了骨头,疼得他全身冒汗。
“教主,属下来迟。”男人站起身,想看一看慕容郅肩上的伤,却被池绿防备着。
“教主,你再不放手,他就要被你勒死了。”
池绿把手放开,问:“你又是谁?”
男人三十多岁,长相温和,他道:“教主,看来你真的忘了,我叫左洪,是你父亲的表弟。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叔叔。”
左洪迅速察看了慕容郅的伤势,并不致命,但伤口很深,估计伤到了骨头。若是不及时处理,右手很可能会麻木掉。但现在这情况,没法好好治伤。他将匕首掏了出来,迅速将羽箭体外多余的部分砍掉,给慕容郅喂了一颗药丸,点穴止血。
他道:“只能先这样了,教主,你跟教里安排的人一起走。躲在山里的人,我们会找出来的。”
两名教众要上前扶起慕容郅,池绿却不让,自己将慕容郅背在身上。
慕容郅小声道:“你让他们背一会儿,自己休息休息吧,他们信得过。”
池绿却很坚持,他说:“我不要。”
前面的山谷处,正道人士纷纷停了下来。山谷里灯火通明,一顶华丽的八抬大轿停在路中。轿身布满华丽刺绣镶满银饰,银质吊坠在夜风中叮铃作响。旁边四个俊俏小丫头掌着灯笼,白色的灯笼在月夜下显得格外渗人。在小丫头的身侧,是二十几名带着傩面具的大汉,身着异族服饰,手持兵器,挡在轿前。
“正道人士,不知你们进入我天蚕教的地盘意欲何为?”
是隔空传音。这女子的声音清亮动听,虽未见其面,也能令这些武林人士充满遐想。
“天蚕教的妖女,躲在轿中算什么?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一名武林人士喊道,其余之人纷纷附和,喊声在山谷中回荡。
“封九阳,我天蚕教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几次三番派人散布谣言,毁我教名声。这是武林正道该做的事吗?”
封九阳道:“魔教妖女血口喷人,封某清清白白,怎会做此等下流之事?”
“呵,原来封掌门也知道这是下流之事。”
轿帘被掀开,一位身着异族服饰的女子走了出来。她轻纱蒙面,头戴银饰,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眼睛。只这一双眼睛,就美得动人。她身姿窈窕,缓步走出轿外。她道:“既然掌门不承认,那我就让大家看一看,谁才是下流。”
她一挥手,两名大汉扛着一个东西从天而降。那东西重重地砸在地上,众人才发觉是一副黑漆漆的棺材。两名大汉同时击掌,棺材的顶盖被掀开,一人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涕泗横流,朝女人跪下,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散播谣言,不该做有违良心的事情。”
众人定睛一看,这衣冠不整披头乱发之人,正是八卦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