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寺里去,我想木叶了。”
慕容郅想起那名与池绿同睡的小和尚脸上不悦,却也怕池绿恼了他,道:“他们与你无亲无故,总住在那儿也不是个办法,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将你接走。”
池绿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那我见不到木叶了吗?”
慕容郅心想着让你见才怪,嘴里却道:“你若是想见他,以后顺路过去见见也是可以的。”
池绿继续捣鼓琉璃灯,看也不看他,慕容郅有些无奈。池绿玩厌了,非要吵着到外面玩,慕容郅陪他下楼买了两支糖葫芦,一大包炒栗子,松子糖还有酥饼。见慕容郅出手大方,池绿终于不跟他客气,还买了两只烤鸡。
捧了一大堆东西,池绿才跟着慕容郅回去,还没坐下,池绿将装着烤鸡的荷叶打开,对着鸡腿就啃了起来。慕容郅默默地将其他吃的放在桌上显眼的位置,心想这厮竟然还没吃饱,简直太可怕了。
池绿解决完一只烤鸡,年迈的大夫终于慢悠悠地到了。池绿舔舔手,见有生人来了,又警觉起来。慕容郅安慰道:“别担心,他是来给你看病的。”
池绿不想吃药,躲着不肯给那大夫看,在房里跑来跑去。那年迈大夫又是个较真的,非撵着池绿要给他看病,但腿脚跟不上,累得气喘吁吁。慕容郅见池绿这番模样,心想他现在大约是真的怕生,但看病是一定得看的。
慕容郅想擒住池绿,可池绿也是有功夫的,左躲右闪,他费了半天也没抓着。慕容郅的急脾气上来,也不与他客气,使出擒拿功夫,但刚抓住他的衣角,池绿干脆将衣服脱了去,打算从窗户跳出去。
慕容郅一个闪身来到窗前拦住他去路,猛地一扑,将他扑倒在床上。
池绿眼神忽的一变,突然用力挣扎起来,胡乱踢打着压在身上的慕容郅,慕容郅也不肯松手,狠狠按住他的肩膀。他感觉池绿的情绪有些不对劲,除了慌乱似乎还有些惶恐。池绿狠命挣扎,一掌拍在床上,结实的木床摇晃了两下,竟啪地一声垮了。
慕容郅胡乱地掀开倒下了的帐子,身下的池绿呆呆地看着他,不安地搓搓手,道:“我好像给你带来麻烦了。”
慕容郅正要发火,见池绿这番模样气立马消了,觉得他变成现在这样实在是令人心疼,道:“没什么关系,你乖乖给大夫看病,这床我赔给他们就是了,大不了再换一个房间。”
这声音可把掌柜的和自家仆人都引来了,做错事的池绿乖乖伸手给大夫看病,慕容郅有些无奈地看着那张坏掉的床,等着掌柜开口要价。山羊胡子掌柜拿着账本翻了一会儿道:“容公子,今晚换个房间住吧,对面还有一间上房。这张床算是新买的,二十两银子,您结账的时候一块算就是了。”
于是慕容郅和池绿挪到对边房,池绿的眼睛一直盯着桌上放的那堆吃的,慕容郅很心细地先将吃的给他挪过去,他才安心继续让大夫看病。
花白胡子的大夫把脉后摸摸胡子,道:“这小兄弟估计是练功出了岔子或是受了刺激,经脉逆流,脉象乱得一塌糊涂,简单地说,他走火入魔了。”
“这要怎么医?”
大夫摇摇头:“其实你们江湖人有更好的办法,能用内功为他疏通经脉是再好不过,但这个对内功要求颇高,一般人做不来的。就是找到内功高强的武林高手,他也未必肯耗费功力帮这个忙。但用药的话,效果就不会太显著,要好几年才能调养回来,需要的药材都是些稀有的,估计要花不少银子。”
慕容郅沉声道:“银子不是问题,那他的记忆呢?如果他好了,记忆会恢复吗?”
“这个很难说,但我见过一个走火入魔的江湖客,治好之后他的记忆便恢复了。我先给这位公子开一副药方,吃上三个月,若是有好转可以接着吃,若是效果不明显,就麻烦公子再找医术高明的大夫看看。”
慕容郅点点头。其实如果搁在几年前,他给池绿疏通经脉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池绿的一掌几乎废了他的武功。虽然池绿后来为他带回来治疗内伤的良药,也无力回天。